陸秧秧:“有一點。”
少年的眉眼頓時耷了下去:“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的……”
陸秧秧用手指蹭了蹭他的手心:“你保護我了呀。”
這時,少年河川也將陣法設好了。
聽到了有人走來的動靜,晏鷺詞抬起頭,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
看著晏鷺詞的眼睛,少年河川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用發光的明珠湊近了晏鷺詞,仔細又看了看他的樣貌:“你是鄭允?”
晏鷺詞沒有說話。
陸秧秧便出了聲:“他是鄭允。您認得他?”
“這倒是巧。”
少年河川笑著同幾人說,“他是我過世姨母的兒子,兩家多年沒有往來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我娘活著時經常念叨,我們這些小輩,隻有姨母家的鄭允長了雙她們家的眼睛,我一直記著,故而今日一下就將人認出來了。”
他又看了看晏鷺詞,“這雙眼睛的確很像。”
晏鷺詞看著他,忽然出聲:“河川?”
少年河川笑:“是我。你也記得我?”
晏鷺詞沒有回答,而是毫無緣由地握住了陸秧秧的手,對著眼前幾人說道:“她叫陸秧秧,是我心愛之人。”
那一瞬間,陸秧秧忘了手臂抽痛,震驚地猝然轉頭,看向晏鷺詞。
少年的神色沉靜又正經,仿佛做著一件無比重大的宣告。
“她的名字是她父親為她取的,意為稻苗茂密貌。他曾言:人這一生,追求到底,不過頓頓吃飽,能擁有一片茂密的稻田,就是最幸運的事情。”
他說這段話時,是看著麵前三人,但說到最後,他的目光卻獨獨定在了阿珣的黑金麵具上。
河川和阿桃冷不丁地聽了這麼一串話,都有些茫然。
“哦……”
半晌後,阿桃試著接話,“這個名字很好聽呀。”
阿珣聽完後倒是聳聳肩,不僅不尷尬,還能認真地點評兩句。
“好聽是好聽,不過也是人各有誌。要是換我說,人這一生,追求到底,那就是要活得瀟灑肆意,隻要能仗劍天下、斬盡惡鬼,就算餓著肚子,也沒什麼大不了。”
說完後,他自覺有些失言地“啊”了一聲,蹲到陸秧秧麵前,幫她把肩頭的落葉摘掉,語氣仍舊跟哼歌似的,“你叫秧秧對吧,我剛才那番話,並不是說你父親的誌向不好哦……”
“你!”
晏鷺詞眼看著阿珣靠近陸秧秧,頓時不高興地垮下了臉,明明動不了,一點氣勢都沒有,也硬是凶惡得像是要咬人:“離她遠一點!”
阿珣卻完全沒有被他嚇到,嗤地笑了一聲,晃著一頭小辮子,瀟瀟灑灑走開了。
阿桃見狀,馬上打了圓場,囑咐他們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她就會為他們草藥治傷。
等幾人稍稍走開後,晏鷺詞盯著阿珣的背影,低聲問陸秧秧:“那個麵具男人的聲音,你在現實中聽過嗎?”
“現實中?”
陸秧秧如實回答,“沒有。”
無論是少年河川,還是阿桃、阿珣,她都隻是在幾次幻境中見過,現實中從未遇見。
晏鷺詞皺了皺眉頭,似有疑惑,但沒再問。
沒一會兒,河川和阿桃在一處忙著處理帶回來的古藤屍體,阿珣卻又晃悠回到了樹前。
他拿著個盛水的葫蘆回來,放到陸秧秧手邊:“喝點水,嘴都幹得出血了。”
陸秧秧動了動手,想拿起水葫蘆,不料藏在懷裏的果子掉了出來,順著溝坡滾落而下。
阿珣本能地跟著追了幾步,見那果子都擠得癟爛了,便懶得往回撿,用水衝洗了一遍,極快地掀開了黑金麵具,把果子丟到了嘴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