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一張,她快速地翻找著,翻過段崢明、翻過鄭允……

然後,她找到了寫著“陸鶯兒”的那張畫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秧秧的眼睛定在了紙上。

在長樂宮那會兒,陸秧秧就一直有個問題想不通。

都說程嬌娘找的義子,總有些地方同陸鶯兒相似,可她所見的幾個人,就沒有一處像她阿爹。

如今,她終於解惑了……

“秧秧,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小晏呢?”

陸秧秧受驚般抬頭!

剛才,段崢明得到消息,聽說回來的隻有陸秧秧、不見晏鷺詞,很是放心不下,騎上阿花便趕了過來。

而陸秧秧進來時走得太急,門沒關,此時一抬頭,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段崢明。

她下意識將畫像折了起來!

“他有些自己的事要處理,我生辰前就會回來。”

她勉強鎮定地同他交代了幾句,隨後便忽然沉默了。

“段叔。”

她問段崢明。

“我阿娘當年,為什麼會喜歡上阿爹呢?”

“還能是為什麼,不就是看上了他那張臉嗎。”

這事段崢明早就提過不知道多少回,但陸秧秧想聽,他還是樂意跟她講。

“到你記事的時候,你爹病了太久,臉上帶了病容,身子也是形銷骨立,風采確實弱了一些。但我第一次見他時,謔,那就是一座玉山,從頭到腳,除了虛弱蒼白點,硬是挑剔不出一點毛病。”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甚至還做了拉踩:“小晏是好看驚豔,但小晏身上帶著邪氣,風儀上比陸鷹還是差了不少。連喬自從看到了他那張臉,就再也錯不開眼了。隻要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我就沒咋見過她的正臉。所以後麵鬧到去長樂宮搶親,我是一點都沒詫異。”

阿爹風姿特秀,陸秧秧是知道的。

據說,剛把陸鷹搶回來時,連喬為了誇讚他,翻遍了家裏僅存的幾本詩詞歌賦,最終為陸鷹選出了一句最合適他的“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注5)”,圍著他念了許多遍不說,還非要陸鷹自己寫下來。

她的理由是:“你寫的字最好看。”

這倒真不是哄人的假話。

山穀裏的人,書讀得都不算多,就連自小博覽群書的方叔叔也由於醉心他的機巧奇門、早就荒廢了練字讀書。

山穀裏這幫孩子的認字啟蒙,都是由陸鷹教的,時至今日,他的字也仍舊是陸秧秧見過寫的最好看的。

她真的很崇拜她的阿爹。

可是……

她崇拜的人,到底是誰呢?

陸秧秧對著自己,再次展開了手裏的那張畫像。

那是一張陌生的、她從未見過的臉。

……

段崢明走後,一直靜默坐著的陸秧秧轉了轉頭,看到了架子上擺著的黑銅麵具。

時間過去久了,它顯得有些舊,但陸秧秧可以肯定,這就是秘境中阿珣臉上的那個。

她踮起腳尖,將它拿到了手裏,摸了摸上麵的圖騰。

熟悉的感覺告訴她,麵具內仍舊殘留著使用者當年的靈力。

陸秧秧解開了手腕上用來約束靈力的舊紅繩,隨後對著自己右手的中間三指割了一刀,並攏手指,用血在地上畫下了一個咒。

這個咒生效後,隻要將物品放到咒文之上,物品中殘留的所有靈力便會盡數散出,隻有與這靈力主人血脈相連,才能吸收這股力量,將其化為己用。

陸秧秧抖著手指,將黑銅麵具放在了咒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