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

陸秧秧頭一回走了神。

她把秘卷扔進密室,頭也不回地飛奔了出去,因此,她沒有留意到那卷長久沒有動靜的秘卷之上竟陸續浮現出了金色的文字,而她的身體,正在逐漸變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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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5:出自(宋)郭茂倩《白石郎曲》】

第149章

很快,陸秧秧跑到了小白花附近。

隔著老遠,她就看到張百裏已經到了那裏,正對著花的上空不斷噴火,把所有可能掉到花上的冰雹球通通融化成水。

緊接著,段崢明就領著四隻大獸趕到了。

他指揮著它們咬住厚實雨布的四角、在花的嫩芽上方展開,將砸下來的冰雹全部兜住。

他們這邊剛弄好,方為止和薛盈也撐著鐵傘趕了過來。

見段崢明這邊布置得很好,他們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隨後把更多能擋住冰雹的鐵傘分發出來,撐到了咬著雨布的阿花和大王它們頭上,把它們也好好地護住。

……

這陣冰雹,來得及,去得也急。

在眾人的合力下,新生的花芽幾乎沒有受到傷害,圓圓的小嫩芽被雨水衝刷得仿佛還更綠了些。

心裏沒了事,段崢明便跟歡騰起來的大王逗鬧了兩下。

隨後,他擋著大王甩腦袋濺出來的水,大笑著問薛盈:“阿盈,你剛吃完解藥才幾天,不好好在屋子裏養病,跑到冰雹底下挨什麼砸呀?”

薛盈毫不客氣地冷腔反問:“段叔,你都這麼大年紀了,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屋子裏睡覺,跑到冰雹底下挨什麼砸呀?”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所有人其實都心照不宣。

段崢明嘿了一聲:“我挨兩下砸無所謂,這花沒事就好。秧秧這幾日都不見笑,要是看到花出了事,她就更難開心了。”

“自回來以後就一直喪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裏麵誰欠了她的。”

說起這個,薛盈更沒了好語氣。

“這種破爛天,誰願意管這些花花草草的死活?還不是因為陸秧秧把它們當眼珠子一樣、寶貝得不行,要是明天一早看到它們被冰雹砸了個稀巴爛,肯定又要哭天搶地嚎上好幾天……”

說著,她轉著鐵傘,從陸秧秧完全透明了的身體中穿了過去,絲毫沒有察覺出有任何的不對。

已經賣力呼喊,上蹦下竄,在所有人麵前兜過一圈、但是沒有被一個人發現的陸秧秧,至此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消失了。

即便在西南山穀,這種情況也隻在數百年間發生過一次。

記下它的,是從陸秧秧這裏往上數、七八輩前的一名先祖。

這位先祖是個妙人,極愛記錄生活,留下了不少記錄自己生平經曆的小劄記。

他寫出的文字平實易讀,裏麵還有許多妙趣橫生的小段子,在陸秧秧還不知道山穀外存在“話本畫冊”這些好東西的時候,一直是把他的生平劄記當小話本看,每一本都能翻上幾十遍。

其中,就有這麼一段,說的是他在鑽研某個禁術的中途尿急走神、念錯了一句,因此出了岔子。剛尿到一半,他的手就透明了起來,接著,沒等他做出反應,甚至都沒來得及抖一抖尿,他整個人就完全消失了。

除了他自己外,沒有人能察覺出他的存在。

他沒了呼吸、沒了心跳、也沒了靈力,碰觸不到任何事物,也感受不到冷熱饑累,就如同魂魄一般,不再存於這個世間。

這位先祖心也頗大,雖然擔心過會不會變不回去,但新鮮感蓋過了擔憂。

於是,他在身體消失的這幾日裏做了許多事情,鬧出了不少笑話,也有了無數新的感悟,最終,十日後,他的身體恢複了正常,禁術也隨之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