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風平浪靜,所有門派的首領掌門猝然憑空消失,隻留下了他們門下的弟子。

群龍無首,眾人嘩然。

藍家弟子看著藍光宗不見後留下的空子,開始了大眼瞪小眼。

“宋島主還在!”

這時,藏藥島的弟子發出了狂喜。

他們對其他門派的弟子們喊道:“大家勿要慌張,有宋島主率領,我們群起攻之,她隻有一人,總會力竭!兩個魔頭的頭顱,我們勢在必得!”

陸秧秧看著宋賦腳下分明已經奏效、卻沒能將他送入咒畫的陣法,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隨即,她握緊了手中的黑斧,腳下暈開的靈力逐漸化作白曇,蕩在海麵,仿佛海中也開出了一朵琉璃雕琢的花。

“我是不是聽錯了,剛才竟有雜魚小蝦說,要取我的腦袋?”

她頭顱揚起,傲慢盡現。

“好啊,來吧。”

她舉起黑斧,靈力轟然將海炸開,眼中鋒芒畢現!

“請君賜教!”

她手腕的紅繩早已取下,此刻靈力盡放,壓迫震懾得許多稍弱弟子腿腳發軟,藏藥島有宋賦坐鎮,弟子無所畏懼,但其他門派卻有了騷動猶疑。

前方,望峰門有弟子低聲詢問領頭師兄:“方謙師兄,我們怎麼辦?”

方謙望著眼前無畏無懼的颯然少女,咬了下牙,轉身威嚴地告訴望峰門弟子:“師傅沒有下令,我們不得擅動。”

後麵,一排投石木械旁,幾名弟子拚命往靈石中灌入靈力,累得大汗淋漓,卻遲遲無法啟動投石:“為什麼不好使啊?”

“別試了,我們打不了她。”

自掌門不見就開始袖手旁觀的師叔出了聲。

他用手裏的草扇子向著陸秧秧指了指。

“看見她腰上掛著的那紅石頭了嗎?辛秘啊辛秘,回去別傳,咱們門派血脈最純、最有資格坐上掌門位置的人,早八百年就被西南山穀的人救了回去。有他用靈力結成的晶石在,我們這些血脈不夠純的人自然被死死壓製、別想施展手腳。”

“為什麼呀?我們門派的人,為什麼會被魔教救走?”

“還不是那些老頭子有病。管東管西,還管上人家穿不穿女服、著不著女妝了。”

師叔兩手一舉,領頭後撤。

“我們打不了,歇著嘍。”

“那咱們也……先等宗主回來?”

見旁邊的投石木械都推開了,藍家的幾人對視一下,也趕緊跟著溜了。

不過溜走的時候,他們還有點良心地多嘀咕了一句:“但宗主他到底上哪兒去了?還活著沒啊?”

……

被弟子們惦記的藍光宗在風沙揚起時被沙子迷了眼睛。

他痛得要命,用手搓揉了半天,才勉強睜開了他紅通通的兔子眼。

隨後,他大吃一驚!

這是哪兒啊?!!!

看著像是個大殿,殿前空空沒有人,殿中卻放著幾十個被關在籠子裏的掌門當家,罵罵咧咧,靈力全無。

藍光宗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他看著籠子,腦子一時不太夠用,歪起腦袋用牙咬了一口眼前的欄杆。沒料到那欄杆如冰凍般極寒,當即就把他的舌頭凍得黏了上去。

他扯了一下沒扯動,舌頭痛得眼淚汪汪。

“諸位,稍安,勿躁。”

就在這時,大殿之上,一名薄唇細眉、神色冰冷的男子走了出來。

他著一身素袍,站在那裏,淵渟嶽峙,沉穩得仿佛麵對山呼海嘯也能麵不改色。

有掌門按捺不住:“你是何人?!這是何處?!”

“在下,方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