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跟同事開車走了。
侯良是什麼,人精。他心如明鏡,收回目光推了下梁澤的頭:“可以啊,都會給飯館拉生意了。你朋友?”
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梁澤還有些回不過神,更沒有注意到旁邊陳軍波他們憤恨的眼神。
齊斯宇能夠不計前嫌已經算很看得起他了,怎麼還會突然給飯館招攬來這麼大單的生意,並且點明要他做?
“老板,剛才那張名片呢?”
“幹嘛。”
“我好奇,想看看。”
梁澤拿來拍了張照,不多時躲到角落存好號碼,給齊斯宇發了條短信:“斯宇你好,我是梁澤,今天的事太謝謝你了。另外…… 我是後廚幫工的事,之前不是有意瞞你們的,真的很抱歉。”
很快,回複收到,簡短的一句:“小事一樁,不必感謝。”
梁澤啞然。
為了準備下周的菜單,淩晨他提前收工,到家時累得骨頭都快散架。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卻愣住了。
一室靜謐,玄關放著一雙沒來得及收起的黑色皮鞋,客廳入口貼牆擱著行李箱,箱子表麵風塵仆仆。
梁澤微微一滯,馬上換鞋走進去,轉了一圈卻不見有人。
“阿恪?”
走到衛生間外麵,終於聽見隱隱約約的動靜。衛生間的門是開著的,燈光暖黃,一進去就看到浴室磨砂玻璃上的輪廓。
吳恪在洗澡。
準確地說,是在抹洗發露。
大約還不習慣家裏有人,所以他隻是關了擋水的這道門。不大不小的浴室四麵掛滿水蒸氣,他高大的身影很模糊,後背鬆鬆地弓出彎刀一樣的弧線,勁瘦的腰杆向內凹進小一塊,腹股溝兩邊硬槽拉得極緊,賁張的荷爾蒙隔著門撲出來。
梁澤心裏一顫,迅速背過身,垂下眼簾。
“阿恪。”
裏麵動作驟停。
“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說明晚才到嗎?”
安靜片刻,吳恪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來,有點低沉,“工作忙完了。”
“怎麼沒告訴我?” 想來改簽車票也不會是臨時起意吧。
吳恪被問得微頓:“這種事我也要向你報備嗎。”
到底這裏是誰家。
“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隨便問問。” 梁澤背對著浴室沒回頭,不知道吳恪是在看著他還是沒有,整個人如同一隻煮熟的軟腳蝦,“你餓嗎?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
“別忙了。” 吳恪抬手,打開花灑,熱水嘩啦一下淋到身體和瓷磚上,“我有點累,洗完就睡了,你方便的話幫我鋪個床。”
“好的。”
梁澤垂首走到洗水台那邊,想洗個手來掩飾自己的局促,結果看見腳下髒衣簍裏的白襯衣、黑西褲、格紋領帶,頓時更局促了。他低頭打開水、擠洗手液,最後連自己衝幹淨泡沫沒有都不曉得,鏡子更是一眼都不敢看。
洗完,輕輕退出去,還把門也給關上了。
然後他靠著牆,深吸一口氣。到此刻才有了實感:他跟吳恪,居然真的住到一起了。
以後他們會每天見麵,吳恪洗澡的時候他可以在旁邊洗手,吳恪工作的時候也許會讓他把電視機聲音關小一點,夜裏餓了他們也許會一起吃東西……
僅僅隻是想到這些,他就感覺骨頭裏又軟又麻,人都站不直。吳恪剛才那點輕微的態度不好,一點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定下神,他推開主臥的門,把前幾天洗幹淨的四件套換上了。因為有輕微潔癖,所以吳恪家裏是備有紫外線消毒燈的,衣服被子烘幹後全都拿燈烤過,此刻聞起來是種織物的鬆軟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