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承諾作不得數,誰當真,誰就是糊塗,吳恪覺得自己真是糊塗透頂。可是梁澤總是有許多花言巧語,許多厲害手段哄得他當真,最後終於一敗塗地。
現在梁澤就在他懷裏勻細地呼吸著,不一會兒還把膝蓋屈起來,毫不設防地搭在他腿上。吳恪太陽穴的兩條筋繃得快要斷了,手指也抻得極直,指腹經過哪裏哪裏就會迎合般地凹下去。再後來梁澤甚至會屏住呼吸,身體輕微戰栗,在被碰觸的那一瞬縮緊小腹。
這世界上總會出現一些人,令你放棄原則,令你丟失堅守的陣地,推翻過往人生中認定的某些大道理。
比如,梁澤的出現就模糊了吳恪的性別概念。他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不可能愛男人,現在才發現有些男人沒有任何女性特征,可是照樣極具吸引力。那種吸引力是由靈魂散發出來的,身體隻是將之具象化,身體隻是靈魂的載體。
今晚令吳恪明白,再多相處一段時間,他的一切原則就都會化為泡影。
就在這個時候枕邊的手機微震。那是梁澤的,剛才吳恪隨手扔在那裏。視線一移,他看到上麵的新消息:“想不到你喝多了還蠻可愛的嘛,跟隻醉貓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吳恪驟然清醒過來。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梁澤,他身軀一僵,幾乎想要抽自己一耳光。
不要再這樣了。
這樣太卑鄙,太悲哀。
第24章 再抱我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翌日清晨,梁澤不舒服地醒來。
頭好痛……
掀開毯子看見自己光溜溜的身體,扭頭又看到地上躺著的吊帶裙,他臉色霎時變得極不自然。
昨天自己那副尊容,難道吳恪全都看到了?吳恪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自己瘋了。
苦悶半晌,他才發現自己的尷尬很多餘。家裏隻剩他一個人,吳恪早已不在,手機上也沒收到任何新消息。
已經九點半,想必吳恪是上班去了。
梁澤鬆了口氣,可又隱約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也想不起吳恪幫他換衣服的事,記憶出現斷檔。
一整個白天,他都有點渾渾噩噩,宿醉的感覺直到夜晚才慢慢過去。夜裏十點,拖著疲勞的身體提早下班,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
主臥開著燈,吳恪在床邊整理衣物,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也沒有轉過來。
從昨晚到現在他態度一直出奇的冷淡。梁澤站在房門口,猶豫再三還是決心主動打破僵局,於是鼓起勇氣往房間裏走去。沒想到走近卻發現,床腳放著攤開的行李箱。
“你在收拾東西?” 梁澤莫名心慌,“要出差?”
“不是。”
當著他的麵,吳恪從抽屜裏拿出護照本、國際駕駛證,還有以前沒有用完的一些美鈔,分門別類裝進一個隨身的旅行袋。
“那你……”
“我把機票提前了,明天晚上八點飛。”
什麼?
梁澤心髒突地一跳:“你是說出國?怎麼這麼突然,是有什麼變動嗎?”
吳恪仍舊一言不發,胳膊卻被人拉了一下。四目相對,梁澤眼底慌亂,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公司臨時有安排。”
看著他生硬的表情,梁澤覺得自己的某些猜測得到證實:“是不是你小姨勸你早點走?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 覺得她跟我說話的語氣不對。你可以跟她說,你跟她說請她放心,我很快就搬走。”
長輩接受不了他們這種關係,實在再正常不過了,他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