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鏡片後眼神發懵。
“我問你喜歡黑色還是銀色。”
“呃什麼意思?”
吳恪耐心不足:“回答我。”
“喔。” 梁澤想了想,“銀色吧,黑色代表菜燒糊了,不是個好兆頭。”
“……”
這個人腦子裏究竟都在想什麼?
沒精力再跟他糾纏,吳恪趕他回自己房間去。梁澤關掉平板,隔著被子扶住兩條修長的腿爬下床,到了床邊卻彎腰磨磨蹭蹭。
“在做什麼?”
“我拖鞋找不到了。” 他低聲。
“找不到就穿我的。”
“那你明早穿什麼啊?”
吳恪揉揉眉心:“明早起床過來還我。”
“好吧。”
詭計無效,終於穿上大號黑色拖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熄燈,睡覺。
到半夜一兩點,吳恪仿佛剛眯著一會兒,被子裏忽然鑽進來一個熱源。有人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胳膊,躺下,再把胳膊蓋到身上,老老實實地依偎在他身邊。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他困倦地睜開眼,嗓音沙啞:“這麼晚不睡,又來做什麼?”
蓬鬆的暖意靠得極近,皮膚摩攃時毛孔溫順地舒展開來。
梁澤自知吵醒了他,神情慚愧,語氣心虛:“我來還你拖鞋……” 還用手遮住他的眼睛。
這個人。
吳恪頭疼極了。
都說戀愛使人變傻,他卻覺得梁澤不是變傻,是一直就傻。麵對這種傻頭傻腦的人,隻有用更傻的方式才能將其打敗。
他抽出手,無奈地將人摟緊,“我們玩個遊戲。”
啊?
梁澤眼睛驟然亮了,心裏亂七八糟地期待起來:“什麼、什麼遊戲?” 聲音盡量克製著雀躍。
“一二三,木頭人。”
“喂……”
真沒勁。
梁澤在他的臂彎裏撇撇嘴,半晌方才不甘心地閉上眼。
夜晚格外恬靜。
第二天,鬧鍾響後吳恪照常出門上班。梁澤一晚上夢做得大膽,在床上賴到九點多才起床,風風火火地騎自行車去飯館做飯。
跟平常一樣,後廚隻有他一個人。正午時分緊張地打包飯菜,店裏卻出現不速之客。
“能耐不小哇,自個兒做這麼多飯。” 陳軍波站在門口,上衣撩起露著肚皮,“有多的沒有?給我也來上一份。”
自從上次衝突後兩人很久沒打過交道,在店裏遇上也不會交流,今天他專程來這很明顯是來者不善。梁澤雙手未停,隻把眼睛抬起掃了一眼,“想吃自己買。”
陳軍波髒兮兮的手掀開飯盒蓋,手指伸進去扒拉了幾下。
“你幹什麼?別動。”
“還橫上了。” 他鼻腔冷冷地嗤了聲,“炒個破盒飯還他媽來勁了。怎麼著,不喜歡老子這一型所以不給啊。”
動作一頓,梁澤倏地把頭抬起來,雙眼目光如炬,“你什麼意思。”
“跟我裝傻呢。少來這套,我早就看見了。喂說真的梁澤,喜歡男的你怎麼不早說,之前在宿舍哥幾個動不動就光膀子光屁股的,便宜全他媽讓你占了,想想老子都後怕!” 陳軍波雙手抱臂,做了個激靈的動作,“你他媽不會還意淫老子吧,哎喲我操……”
梁澤臉頰的青筋一點點浮現,下頜緩慢咬緊。
“你別多心啊,我這人就是直腸子憋不住個屁。像我們這種純爺們兒,最煩的就是你們這類娘娘腔,惡心人不說還他媽髒!要是早知道——”
最後半句沒來得及說出口,脖子已經被一隻手鉗住,“再敢滿嘴噴糞,我讓你以後坐著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