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各走各的吧。”
“我已經告訴過奶奶了。” 吳恪卻麵不改色地下樓梯。┇思┇兔┇網┇
梁澤微怔:“什麼時候?”
“剛剛。”
所謂的在天有靈,大概就是不必出聲也能聽清最親的人心底的話,畢竟那是她生前最疼愛的孫子。
“我以為我不會再有勇氣回這裏,因為我沒有信心告訴奶奶,我過得很好。” 吳恪看著前麵的台階,“可是你回來了。”
心裏的那個洞從找回梁澤的那一刻開始慢慢填滿,失去的勇氣也漸漸回來。他終於可以坦然地說,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會過得很好。
梁澤牽緊他的手,很小聲地開口,比起說給他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以後有我陪著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再也不離開了。” 又捏捏他的手,“你相信我。”
“我很難再相信你。”
梁澤錯愕。
吳恪沒有看他。緘默片刻後,臉上卻浮現釋懷的神情:“不過你以後要是又鬧失蹤,天涯海角我也會去找你。”
以前沒有認清梁澤也沒有認清自己,現在彼此坦誠地剖開內心,嚐過,擁有過,吳恪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放手。
回到山腳下,本以為就此要打道回府,誰知車卻被開回舊住址。
“這房子…… 不是賣了嗎?” 梁澤詫異地看著麵前的小洋房。
“改成民宿了,我包了兩天。”
六年過去,房子卻看起來沒什麼變化,隻不過門口的小徑做了個鮮花拱門,院子裏還多了刷著白漆的長椅和木桌,大概是為了攬客吧。不過一走進去,裏麵就大有不同了,不僅家具全新,樓下的廚房還做成了半開放式。
放好東西後兩人步行到附近的超市買了點速食和啤酒,回到家裏一個熱飯另一個切水果,簡單的事情也變得格外生動有趣。
晚餐吃得很溫馨。鑒於吳恪酒量不佳,梁澤原本是不打算讓他喝的,可他卻自行打開了一罐。
“你確定能喝嗎?”
他仰頭送入一口,喉結往下滑動:“現在不想著灌醉我了?”
“我——” 這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什麼時候想著灌醉你了?”
不要說得我好像別有居心一樣行不行。
一罐啤酒還沒喝完,吳恪的呼吸已經重了許多。有的人喝酒是這樣的,不上臉,上頭,醉沒醉全反映在呼吸節奏。梁澤怕他真喝多了難受,剩下小半罐就替他喝掉了。
窗外夜色漸濃,茶幾上吃剩的毛豆殼堆成小山,電視節目也進入合家歡環節。
梁澤起來拉緊窗簾,再回身,吳恪已經倒在沙發上。客廳的燈光是淡茶色,他仰麵橫躺,半邊身體側朝沙發,喉結格外凸出。
走過去近距離端詳他,梁澤表情相當輕鬆愉快,“喂,半瓶啤的而已。”
所以呢。
吳恪掀起眼皮撇了眼:“客廳是不是沒開空調。”
“開了,再說心靜自然涼,你現在這叫渾身燥熱。”
吳恪懶得與他爭辯,趁還清醒時洗漱完畢,回到閣樓去了。梁澤收拾好客廳的垃圾,洗過澡才上樓吹頭發。
樓梯雖然經過維修,但踩上去還是會吱呀吱呀的響,像老舊的提琴發出的歲月吟音。閣樓的牆上也掛著一台電視,隻是尺寸比下麵的要小一些。梁澤推開門,吳恪躺在床上看電視,麵容倒還是清峻俊朗的,可惜目光暴露了此刻的神誌模糊。
聽見門響他慢慢側首,見是梁澤,拍了拍旁邊的空位。梁澤笑了下,爬上床跟他睡在一起。
耳邊是如同白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