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白了他一眼:“你,怎知道是情詩?”

月影將信遞給她看:“這信表麵還簪了桃花,一看就是情書。”

那信的表麵果真黏了一支開得正豔麗的桃花,然而牧危眼也沒抬,冷聲道:“你這麼閑不若親自去挖河渠?”

月影連忙將信收好,搖頭道:“不閑,屬下這就去衙門將所有的戶籍查看一遍。”

這幾乎是每次出來月影必做的事了,當年空鏡的說辭是穩住了主子,可主子像是魔愣了,不僅大肆選妃還派出大量的暗衛找人,要求有兩個。

其一要麼生辰八字和公主一模一樣,要麼和公主長相相似。

知道內情的人道一聲皇帝癡情,民間的百姓都在傳皇帝風流成性,三年納了數千妃子,卻還不知足……

月影知道,很多時候主子外出,定是想多走走逛逛,期盼能碰見奇跡。

每日的吃食和信還在送,‘烏石毒’雖然解了,可倒底傷了心脈,牧危開始有些莫名的煩躁。

“以後這東西不必拿到麵前。”

月影手抖了一下,手上簪著桃枝的信正巧落在了他的書案上。他急忙伸手去拿,那封信卻被一雙冰冷的手一把摁住。

他詫異抬頭,就見自己主子眼中情緒極劇的翻轉,摁著信封的手都有些抖。

信被攤開,是一手比封麵上還歪扭的情詩,月影蹙眉,這姑娘想追人怎麼字也不練練。

牧危突然站了起來,聲音沉沉:“那姑娘在哪?”

月影和花影被他問話驚住,這些年無論何事,主子情緒沒有半點波動,隻有每次暗衛帶回疑似公主的女子,他才會焦躁不安。

“屬下失職,小姑娘沒做什麼出格事,我們也沒深究,屬下這就去查。”

牧危壓抑著激動,擺手道:“不用,明日她還會再來的,將之前所有的信都拿來。”

月影傻眼了,支吾道:“主子,不是,說不看嗎?”他都拿去銷毀了。

牧危:“....算了,你下去。”

屋內的油燈點了一宿,牧危拿著那封信反複看了一宿,這字跡他再熟悉不過,當年公主學讀書習字時,抓著她的手學了許久,她總能寫出令他神魂具蕩,擰眉歎息的字。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院子的時候,牧危就站在籃子常常出現的地方等,然而從清晨等到黃昏依舊沒有人出現。

殘陽在他眼中倒映出一抹紅,等得太久,他怕總有一日會撐不住。

他腳步移動,正要走,牆頭上突然出現一束小花,緊接著攀上一隻細嫩的手。

牧危眉眼微動,上前兩步。

一張笑臉從花束後麵落了出來,看到他是明顯驚豔又雀躍。

她道:“好巧。”

牧危心如雷鼓,眼淚瞬間滑落。

趴在牆頭的顏玉梔有些慌亂了,心口處像針紮了似的疼。一陣風吹過,他身後的杏花紛紛揚揚落了她滿頭滿臉。

莫不是她太孟浪,嚇著美人了!

她將手上的花束往前伸,急切道:“這個給你。”

她雙眼晶亮,期盼的看著麵前的落淚仙人。

仙人眼角還有淚,卻突然笑了,伸出手握住她持花的手,聲音裏帶著就別重逢的愉悅。

“我在等你!”

顏玉梔驚詫,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他直接拽著撲掛在他身上。

古人都這麼直接的嗎?大哥想直接提親,心上人上來就抱,隻有她還停留在想談戀愛的步驟上。

“公主!”

顏玉梔微怔,用力推開他,氣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顏玉梔,顏色的顏,白玉的玉,梔子花的梔。”

牧危眉眼都染上笑意,拉著她的手立刻改口:“織織。”

顏玉梔:“.....你怎麼知道我小名?”

最初的激動過後,牧危才發現,她好像不記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