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撇嘴,這才有些不情願地邁步跟了上去。
等到了李母所在的廳堂,隻見她與那個女孩兒正挨坐著說笑,身邊除了幾個站著伺候的侍女外,便再無旁人,李父也並不在,這個時辰,顯然應是與李遊一樣,入了宮正在上朝。
她隻是目光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匆匆在那女孩兒的臉上掃過,才又不緊不慢地向李母低身行禮道,“兒媳拜見母親。”
她的教養,使她心裏即便再有怨氣,也還是不失對長輩的禮儀與尊敬。
“阿柔來了?嗬嗬,恰好這孩子也叫小柔呢,豈不是很有緣分?”
李母聞聲後,又握著那女孩兒的手,笑眼盈盈地回眸看向她道,“你看看小柔她的眉眼,是不是也生得與你神似?難怪我與這孩子一見麵,就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子獻的眼光也還是老樣子呢,連喜歡的女孩子都是肖像阿柔你的。”
唐柔隻是又目光冷冷地看著那叫小柔的女子,玉樓觸及她不善的眼神,心中不禁又生出了幾分忐忑。
許是因為心虛,她又討好般地向她微微一笑,看著柔弱而甜美,然而唐柔的臉色卻是不為所動,依舊顯得冷冰冰的。
她隻是靜靜聽著唐母的話,並未作聲,淡漠的眼神從她身上移開。
她傲然坦蕩的樣子,更像是對她的一種羞辱藐視,玉樓的手指不禁又緊緊抓住了自己衣裙,原本就很緊張的心中,又湧上了一股自卑,以及不甘。
她出身低賤卑微,如此登堂入室,本就是天大的恩賜,即便她也能感覺到,自己與這個家是有多麼得不相配,尤其是在唐柔這樣的大家閨秀麵前,更是有些自慚形穢。
她會看不起自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吧?更何況自己還是來分享她的丈夫的,沒有見到她就生氣得破口大罵,已是十分難得,不可否認,她是一個很有修養的女人,足夠匹配芝蘭玉樹的李遊。
但那又能怎樣呢?她想自己比麵前這女人差的,也不過就隻是沒有她命好,有個體麵的出身罷了,明明自己除了身份外,無論才貌都不比她差,她不甘心,她想命運既然讓她遇到李大人,又被他所救帶回了李家,就一定是眷顧她的。
隻要李大人還喜歡她,李老夫人更向著她,那她也就能鼓足勇氣,為自己的將來與幸福搏上一搏,她本就是一無所有的,還有什麼好怕的呢?反倒是拚盡一切贏了唐柔,自己就能逆天改命,徹底飛上枝頭做鳳凰。
她不能膽怯,還要在這個家裏紮根,更要將麵前這個女人打敗,將她趕走徹底取代她的位置。
不然哪天被趕走的人,就是無依無靠的自己了,現在李母對她的喜愛,就是她最大的底氣,以及靠山,她更要借助這力量,將唐柔這塊阻礙自己上位的絆腳石徹底鏟除。
玉樓下定了決心,此刻那張楚楚可憐柔弱的麵孔上,不禁又流露出一抹陰沉的狠毒,然而卻是轉瞬即逝。
她隱藏了情緒,隻是又善解人意地衝唐柔笑了笑,即便她冰冷的眼神依舊無視自己的存在。
對於唐柔不友好的抗拒,她的麵上不禁又表現出了些許受傷,隨即她又小心翼翼地握上了李母的手掌,看她的目光無辜,更染了絲絲委屈。
她又卑微地低垂了臉,看著柔弱不能自理,仿佛真受到了別人的欺負,心怯不敢反抗一樣。
李母是過來人,自然是能夠看出今日唐柔的反常,以及小柔又在‘傷心’什麼,她眸光一轉,倒是並未直接點破這暗自下較量的劍拔弩張,又故作不知地打圓場道,“小柔剛到府上,你們姐妹倆才剛見麵,難免是要生疏些,過些日子處得親近了,感情自然就是親如姐妹的好了,這些都不急,不急,以後好好相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