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
“太好了,我找到了他了,我找到他了!”那個水手依舊抓著雲安,扭頭朝後喊道。
雲安瞥了一眼,看到羊皮卷上的內容,畫的不正是自己易容後的樣子嗎?
“你是誰?”雲安問。
“相先生,我是海豚號上的水手,我的名字叫喬治,我們船長想見您,和您談談。”
雲安警惕地說道:“我聽過這艘船的名字,但我與貴船長似乎並無交集,你最好和我說清楚來意,還有解釋一下這個畫像是怎麼回事,否則我是不會去的。”
喬治正要解釋,跑來另外幾個水手打扮的番邦人,他們一看到喬裝後的雲安均表現的十分激動,將雲安圍在中間,有的做了自我介紹,有的邀請雲安到某艘船上去,有的則直白地請求雲安救救他們。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這邊,雲安為了降低影響隻能往番邦船那邊走去,水手們亦步亦趨地跟在雲安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什麼。
走到廣場的盡頭,雲安也差不多聽明白了:這些人是受到了淟州無糧的殃及,朝廷突然下令封港他們不敢停留,卻驚恐地發現城裏竟然買不到返航的糧食了……
大概是從海鳥號上聽到了消息,知道“相林”的手裏有許多糧食而且還精通他們的語言,所以才會有適才的事情。
雲安的心裏突然閃過了一個主意,跟著其中一個人上了船,並放話出去:其他船長想要談的就到船上去找自己,她隻有一個人就不到處跑了。
水手們一哄而散,沒過多久數名番邦船的船長出現在了雲安麵前……
雲安和這些人從深夜一直談到天明才離開,從各位船長恨不得“十八裏相送”的態度上來看,商談的結果應該是很成功的。
和諸位船長分開,雲安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回到雲宅,雲安將四大護衛連著薈兮都叫來布置了一番,並將呂頌給的鑰匙一並給了出去,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雲安也做不到事事親力親為了,而眼前的這五個人……是雲安最信賴的屬下。
……
從出事到現在,雲安逐漸壓下了惶恐和悲傷,默默地在心裏描繪出了新的“藍圖”,她告訴自己:不管發生怎樣的變故,哪怕是把自己和林不羨這幾年積累起來的身外之物都化為灰燼也不要緊,隻要人還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雲安現在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把自己的家人救出來,隻要她們都在……雲安便不會喪失重新開始的勇氣。
隨著雲安的積極部署和呂頌“無心插柳”的饋贈,如今雲安心中這個藍圖越發清晰了……
雲安甚至做出了一個推測,天下大變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
一轉眼,朝廷下達的十日最後通牒來臨了,在“相林”先生的幫助下,滯留在碼頭的番邦船得以成功“返航”。
第十日早子剛到,衙門便全麵接管了淟州碼頭,興隆了百年的淟州港,正式推行勘合製。
……
與此同時,雲宅。
一抹黑影如無聲無息般出現在了雲宅的內院,書房的燈亮著,那人抬眼看了看天色,背過雙手如閑庭信步般朝雲安的書房走去。
“篤篤篤”書房的門被敲響了,書房內端坐的雲安猛地睜開了眼睛,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一閃而過。
這位訪客的來訪的時間……和雲安預測的差不多。
“請進。”
那人推門而入,和雲安猶如老友般相視一笑,然後自然地坐到了雲安的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