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分開了,才會覺得不知所措,好像世界都變得奇怪了。
就是這個晚上。
盛奕的記憶忽然發生了變化。
他以一個全新的開頭,重新認識了那個叫榮裕的男孩兒。
房子裏傳出破碎和爭吵的聲音。
盛奕不敢進去,心不在焉地獨自蹲在庭院裏的桑葚樹下。
他還很小,不太清楚大人為什麼總要吵架。
但小孩子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有時更加敏[gǎn]。
雖然想不明白,但盛奕一直是個敏[gǎn]又聰明的小孩。
他知道,爸爸媽媽是因為他才會吵架的。
盛奕一顆一顆撿著地上甜膩的紫色果實,心想要是爸爸媽媽吃了這些甜甜的桑椹,能開心起來就好了。
他每次不開心,媽媽就給會給他吃甜甜的東西,他的心情就會好起來。
盛奕抬起頭看向別墅的落地窗內。
裏麵的女人正好和他對上視線,對他勉強笑了笑。
盛奕也對她明朗地笑了笑。
陸英是性格強勢的女人,一邊應付著盛銘,一邊時不時盯著在院子裏玩的兒子,怕孩子亂跑。
心疼地從窗外收回目光,陸英穿著西服套裙疲憊地坐到沙發上,扶額看著盛銘砸東西宣泄火氣,無力地閉上眼:“離婚吧,我不希望航航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裏成長,我可以淨身出戶,孩子跟我。”
“離婚去找那個姓梁的?”盛銘又摔了一個古董瓷器,胸膛劇烈起伏,紅著眼睛盯著陸英,“你做夢!我告訴你,我可以忍受別人說我頭上有綠帽,但你!就是死,你也要死在這個家裏!”
陸英是國內頂級的離婚律師,本以為看多了那些破裂的婚姻,能找到一些經營好婚姻關係的經驗。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搞得一團糟。
每天在外麵要說很多話,陸英不想再跟盛銘浪費口舌,她隻是閉著眼沉默,任盛銘發泄情緒。
盛銘指著外麵的孩子,質問她:“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他是不是你和那個姓梁的搞出來的!”
陸英忍無可忍地睜開眼:“小聲一點!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和他十年前就沒有聯係過了!”
盛銘冷笑:“結婚後是你說想發展事業,不想要孩子,我才一直尊重你,每次都避孕。怎麼就那麼巧,你出國一趟回來就有了?你自己想一想,是我多心了,還是你的謊言到處都是漏洞!”
“你不相信,可以帶他去做驗證,這麼多年非要扯著這一件事不放?”陸英把手邊的一遝打印紙甩飛,壓著聲音憤怒地說,“盛銘,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趁我不在動我兒子一下,我會親手把你送進監獄!”
“心疼你和姓梁的生的孩子?我是好心替你們教育他。”盛銘譏諷笑道,“就說這孩子的學習能力,你和我都是從小拿著獎學金從耶魯畢業的,龍生龍鳳生鳳,他要真是我兒子,怎麼就一點都沒遺傳到?我看他倒是個和那個浪蕩的藝術家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深吸一口氣,陸英拿著手包站起來,心如死灰地笑著點點頭:“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那還捆著我做什麼?盛銘,你也該長大了,我不是你的個人物品。離婚吧。”
“你休想!”盛銘氣得手抖,嘴唇發白指著門威脅:“你今天敢出這個家門一步,我就帶著你和梁葉的兒子同歸於盡!”
陸英也累了,知道盛銘隻是嘴上說說,還不至於做出那麼不理智的事。
不然也不能一個人白手起家,熬過那麼多的苦難,拚了命也要得到她家裏的認可,和她結婚。
隻是她已不記得那個溫柔淳樸的男人的樣子了。
嫉妒使人麵目全非。
陸英又看了眼庭院裏,聰明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避開他們的小盛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