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口渴,於是打開燈下了床。

寧瀟雲不是第一次送他回家,遲望酒量很淺,所以他都是滴酒不沾地等著給遲望當代駕。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遲望醒來發現床頭櫃上有一杯水,房間裏隻留了一盞昏黃的睡眠燈。

遲望握著水杯站在落地窗邊,抬頭看到窗上一片霧氣,窗外的景象隻剩下模糊的影子。

這套房子是他在畢業之後買下的。

江灣小區的房價昂貴,房型不一,遲望在考慮過後,選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

除了他所睡的這間主臥和書房,隻剩下一間麵積不算大的客房。

他從來不留人過夜,那間客房也就一直閑置了。

遲望轉身拿起床頭櫃上端正放著的手機,點亮屏幕,有幾條未讀消息。

其中一條就來源於寧瀟雲。

-身體不舒服或是心裏有什麼難受的,都可以找我,你別自己扛著

遲望笑了一聲。

他覺得大概是今天的酒讓他又不受控地流露出了某種讓人擔憂的情緒,所以寧瀟雲才會這麼擔心他。

但其實他心裏並沒有在難受。

第二天,遲望先打了電話到公司,沒有什麼緊急需要他回公司處理的事,他決定去一趟周邊商場,看是否有可發展的新客戶。

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遲望將車子發動之前看了一眼手機,點開發現有幾條未讀消息。

其中有寧瀟雲一通未接來電,遲望點了一下屏幕撥了回去,順便戴上了藍牙耳機。

車子開到路邊,電話剛好接通。

寧瀟雲在電話裏問:“遲望,你今天還會來公司嗎?”

“我今天不會去公司,上午和劉銘交代過了,忘了跟你說。”遲望說。

寧瀟雲嗯了一聲,也沒打算追問。

“倉庫有什麼事發生了麼?”遲望問了句。

“沒有,我去了趟公司,發現你不在,劉銘說你今天沒過去。”寧瀟雲頓了頓,終於還是問出了口,“我突然想起來,昨天你應該參加了家庭聚會,你……見到啟明晨了吧?”

遲望想起了昨天喝醉之後自己說的那句話,想必是被寧瀟雲聽到了。

寧瀟雲的語氣裏還有幾分小心翼翼,想來也是知道啟明晨在遲望心裏是宛如地雷的存在。

兄弟這麼多個,遲望也就隻將他暗戀啟明晨這事兒告訴給了寧瀟雲一人。

“見到了。”遲望的語氣很平淡,“我沒事,見了他也不會改變什麼。”

遲望是這麼暗示自己的。

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隻是啟明晨心血來潮做的一場戲,當不得真。

他越是當真,就越是著了啟明晨的道了。

遲望剛把電話掛斷,踩著油門把車速提到了50,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遲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馬上把車速放慢了下來,找了個路邊停下了車。

接起電話之前遲望甚至清了清嗓子,但接起電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顯得有些懶散:

“你好,請問哪位?”

“是我,啟明晨。”啟明晨的聲音通過手機聽筒傳過來,更沉了些。

遲望又感覺耳朵有點癢,於是把免提開著,腦袋擱在椅背上,手指捂著耳朵揉幾下。

“找我有事?”他問。

“下班之後看電影吧。”啟明晨說的不是個問句。

“什麼?”遲望睜大眼。

“我在陪客戶,六點聯係你。”啟明晨說完這句便掛斷了電話。

遲望原本打算開著車在市內溜達一圈就回遲家。

除了在某些不方便回家的時候,他都是會回遲家吃飯的。

遲家老爺子日趨一日地盼望孫兒長留身邊,他也想成全老人家為數不多的心願。

遲望聽不出來啟明晨的話是真是假,遲遲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爽了啟明晨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