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會有做夢的時候,如果一夜好夢,那麼,睡醒後,即使是殘留的餘味裏,依然有幸福的味道;如果一夜噩夢,那麼,睡覺無疑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事情了。而很不幸,我就屬於後者。
原以為酒精能麻痹人的思維,抑製大腦不再亢奮,能換來我一夜的踏實。結果,卻發現這隻是奢想。
因為,我又開始做夢了。
我的周圍全是冰冷的水--
水流進我的鼻子裏,我吸不到空氣了;水流進我的眼睛裏,我的眼前全是黑色的了;
我拚命地晃動手腳,掙紮著,想呼喊救命--可是我的嘴巴裏也全是水,我不斷不斷地往下沉……
接著場景一轉換--
浮現出冷延沛的臉,帶著哀怨和質問:菲菲,為什麼?為什麼?……
我哭著喊著跑過去要抓住他--
忽然,延沛消失了,隻剩下我一個人
“延沛--!……”
“延沛--……”
不管我怎麼聲嘶力竭--延沛,再也沒有回來……
********?
看著這一張冷豔的臉孔如此痛苦的表情,緊緊糾結在一起的眉心,輾轉反側的身子,冷延沛猜測,菲菲肯定是做夢了。到底是做了怎樣的噩夢,一會兒懼怕到渾身發抖,一會兒又是傷心到眼角掉淚呢?冷延沛心疼地擦去那幾顆晶瑩的淚珠……
“延沛!延沛!--”
忽然聽到菲菲在夢裏喊自己的名字,冷延沛完全驚愣住了,一種複雜的感覺卷上心頭,冷延沛連自己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感覺。要知道,這三年來,他是每時每刻都渴望再見到她!卻不想,現在在這裏真的巧遇了。他居然像個毛頭小子般忐忑不安,擔心她已經忘了自己;畢竟她提出分手時是那般地決絕,哪怕當時他是如何拋棄男人的自尊去挽留,然而,她就這麼人間蒸發了,徹底地消失在他的視線,連半點的退路都沒有留給他。此刻,他愛的女人就這麼真實地躺在自己眼前,叫著自己的名字,他的心裏是前所未有地充實和滿足。不知不覺中,冷延沛的嘴角慢慢上揚,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
“我能想到最爛漫的事,就是……”菲菲的手機響起。冷延沛本不想去接,誰知手機響了一陣又一陣,似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冷延沛一看屏幕,顯示“牧少臻”三個字。
牧少臻?
冷延沛按下接通鍵,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人聲音“菲菲,在哪?”
“她喝醉了,你是……”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帶著一絲慍怒“她現在在哪?”
“她在XXX……”冷延沛剛說完,嘟--嘟--嘟--電話已經掛斷了。
********?
第二天睜開眼,全身軟綿綿的,腦袋依然隱隱作痛。看來,人真的不能太放縱自己。
我下樓,李嫂及時地端來了醒酒茶和早餐,我也從李嫂那知道昨晚是司機老羅接我回來的。
我想一定是靈子給家裏打電話了,否則,老羅怎麼知道我在酒吧呢?
李嫂燉的小黃米粥很軟很香,我卻沒有半點食欲,用勺子舀了幾口後,就不想吃了。
李嫂在收拾碗筷的時候對我說:“太太,牧先生今天回來。”
“今天嗎?”我納悶“不是說後天的嗎?怎麼這麼快就要回來了?”
李嫂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也是,牧少臻真的沒有向她解釋的必要。
牧少臻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浴缸裏泡著澡。
酒吧裏的濃重煙酒味,殘留在我的衣服上,久久飄散不去,不斷充斥著我敏感的鼻,叫我忍無可忍。
何況,牧少臻的鼻子比我的還敏感。
待洗去一身的味道和疲勞後,換好衣服,推開浴室的門,嚇得差點魂飛--
牧少臻就靠在門邊,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深邃不可見底的眸子望著我,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