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隻留了一瞬,便瞬間冷下臉,眼神淩冽得像是裂穀冰川。
他身影如鬼魅,呼吸間便到金衡麵前。長劍沒有片刻滯鈍,直取他項上人頭。
可血濺滿天的場景並未出現,一道更霸道的力量劍身。
方星劍皺了皺眉,並未收劍,改了方向刺向來人。
金衡卻意識到救兵來了,連忙躲到金池身後,緊緊抱住他的靴子,哭嚎道:
“父親,父親救我!”
金池沒想到能遇見這麼多“驚喜”,一麵抵抗著方星劍淩冽的劍招,一麵細細打量著他的狼狽,瞬間便明白了狀況。
他不悅抿唇,一腳踢開金衡,向不遠處的老仆交代:
“帶下去,先封了七脈。”
化神期大圓滿的攻擊下,金池還能遊刃有餘的回招,方星劍心中震驚,劍意便露了縫隙,竟被金池反招擊了回來。
他本是硬生生拔高修為,一招敗,再戰就要露出馬腳。
是以順著力道退後好幾步,蜻蜓點水般飛到房頂,離金池遠遠的。
金池也不追,隻站定在原地,傳音入耳:
“小友,又見麵了。”
視力雖已恢複,隔著暮雲紗,隻能模糊看見一道人影,負手立在下方。
方星劍站在屋頂上,語氣冷的掉渣:“這便是金城主的待客之道?“
金池客氣退步:“讓小友受辱,是在下教子不嚴。方才小友已經聽見,我讓人封了他的七脈,今後他再不能修煉。”
方星劍抿了抿唇。
金池情深意切:“隻求小友留他一條命,我隻有他一個孩子。”
方星劍當然巴不得除之而後快,然而他現在修為若是硬拚,隻有死路一條。
握劍的手攥得緊緊,卻隻能忍下這口惡氣。
劍修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若下次我再見到他,定會殺他。”
金池微微笑:“我會看好他,落到小友手中,生死看天意。”
方星劍察覺體內靈氣開始彌散,估計是金珠的作用到了時限。麵前的視野逐漸渾濁,他不再戀戰,左手捏訣,禦劍飛離城主府。
金池定定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追上去的意思。
直到看不見方星劍的蹤影,才上前幾步,在破碎的暗室牆邊尋找著什麼。
片刻,他彎下腰,在殘垣斷壁中拾起一片碎衣,竹青色。
仿佛還帶著微微體溫。
老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邊,交代道:
“金公子已經昏睡過去,老奴檢查了一下,隻是心脈逆血,略微幾處小傷罷,並無大礙。”
金池將碎衣放進儲物囊,徑直走在前麵,麵上掛著陰冷的笑,漠然道:“既然他不聽話,那就把他關在府中吧。”
老仆神色微動。
金池偏了偏頭,並未停步,隻是笑意漸漸落下:“祝薑,你照做了嗎?”
祝薑緊隨其後,語氣一如往常,忠厚老實:“自然,主人可要去看看?”
金池打開折扇,語氣淺淡:“不了,讓他睡著吧。”
祝薑眼神略暗,心裏恨透了那個不知名的劍修,隻得應了聲是。
*
回到住處時,靈氣已經散盡。
那金珠效力果然不一般,隻是後遺症卻更加難熬。
他丹田經脈已經亂成碎片,靈氣暴漲卻讓經脈承壓更大,隻會痛苦翻倍。
方星劍連指尖都疼的痙攣。
但臉上卻掛著笑。
即使隻擁有片刻,這等強大的破壞力,誰又能拒絕這個誘惑呢!
他輕笑出聲。
怪不得墜魔之人那麼多!
這樣瘋狂的修煉速度,不用幾十上百年悟道、打坐,一日萬裏!
隻要嚐到一點甜頭,無數人都會為這罐子蜜打破頭。
誰不願意更加接近長生大道,站在最高處仰望地下的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