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析:“收到消息說您和公主從石梯上摔下去了,來看看。”

徐夙再度低頭卸另一隻手的布條:“我沒什麼事,你先去公主那裏。”

曲析會意地笑了笑:“我剛從那裏過來,見公主沒什麼大礙,我才過來的。”

“沒什麼大礙?”徐夙將拆下的布條丟在桌上,“那為何這樣一摔骨頭直接裂了?”

按照當時摔下去的姿勢,公主身上的傷不應該會這麼嚴重。

“是舊傷了。”

忽地,徐夙眼神凜冽如刀:“誰傷的她?”

曲析搖搖頭:“沒有誰。”

“我來之前雲雀告訴我,出城前程老將軍曾告訴小公主,箭術無法一蹴而就,唯有不斷練習。公主一心想變得厲害些,所以這兩年間日夜練習,拉傷了手臂都不肯停。本就容易受傷,今日又受了外力衝撞,公主的手臂才會那樣的。”

怪不得。

兩年不見,小公主的箭術算是突飛猛進,比常人進步得都要快得多。

早上看到時,他還當是天資。

原來都是倔出來的。

她還是那樣,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住。

曲析把藥箱放下:“您還是先讓我看看您的傷吧。”

他跟著徐夙這麼多年,知道其他人給的藥,這位一向是不會用的。

所以他才會特意過來。

看到那傷的時候,曲析才發現其實徐夙的傷遠比公主的要嚴重得多。他的腦後裂了一個口子,一片血肉模糊,血還在不斷往外滲。

曲析想問他公主是否知道,可最後又沒有問。

以這位的脾氣,是不會說出來讓公主自責擔心的。

等到都處理好後,曲析手上也沾了血。

他一邊擦淨,一邊聽徐夙問道:“曲析,那藥你製出來了嗎?”

他點頭:“製好了,現在給您嗎?”

“先放在你那裏,”徐夙抬手製止,“我明天要回趟城裏,放在我這裏不安全,我明晚再來問你拿。”

-

第二日一整天,元瓊都沒能看見徐夙。

說實話,昨天聽了那些事之後,她也還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他。

所以見不到便見不到罷。

她就一直等到晚上。

魏如晏很準時,天一黑透便到了別院。

他也沒說去哪裏看煙火,隻讓元瓊跟著他走就是了。

……

“你說要帶我來看煙火,就是來這裏?”

元瓊的視線難以置信地在昨日觀獵的高台上繞了一圈,最後停在了魏如晏的身上。

他不已為然:“這裏不好嗎?”

她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話來。

這裏是郊外,到處是枯樹。真要說起來,這地方還真是空曠,而且占據高位,沒有比這裏更適合看煙火的地方了。

“但是這是晉國圍獵的高台,你在這裏放煙花?”

元瓊看著石梯下方的人和壘得很高的煙火,猶豫著要不要幫他搬一點。

不過想想自己的手都這個樣子了,她又很心安理得的站在那裏,像看戲一樣稀奇地等著看這個嬌貴的公子怎麼把東西搬上來。

“怕什麼?”魏如晏抬眼看她,隨後左手輕輕一用力,把東西提了起來。

元瓊微微睜大眼,看著那半人高的煙火就這樣被他一次性不費吹灰之力地搬了上來。

他氣都不帶喘一下:“多好的地方啊,我昨天到這裏的時候就想著,不來這兒放個煙火可惜了。”

……

聽聽,這話像是從一個正經太子嘴裏說出來的嗎?

魏如晏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一團搖曳的燭火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