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眼神變了變,但很快恢複如常:“她和你說什麼了?”
元瓊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就是你被他救了的那些事, 她好像挺嫉妒你的。”
腳下偶爾有爛木頭擋路,雲雀掀了袍擺,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跨過去。
然後她輕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隨她去吧。”
“嗯……”元瓊猶豫了一下, 還是問道,“小雲姐,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晉國太子啊?”
這次,雲雀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地上的一根樹枝被踩斷,“啪”地一下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脆生。
長久的沉默。
在這荒山野嶺的,要是一直是一個人,硬著頭皮走出去也就算了。但是有人陪著,卻又一下子沒人說話,反而讓人心裏怪心虛的。
元瓊也跟著停下,瞄了一眼雲雀,暗道是不是問得太多了。
她咬了咬唇,剛想打著哈哈把這話題給帶過,卻聽雲雀苦笑了一聲,轉頭對她說道:“誰告訴你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元瓊眼一眨,差點咬到舌頭。
如果要找個詞形容小雲姐的話,那應該就是清淡,平和地跟白水一樣。
她從來沒見過小雲姐像現在這樣負麵情緒外露的樣子。這樣子不像是不喜歡,倒像是那種很喜歡卻又不願意承認的樣子。
元瓊低下頭,繼續往前走,心裏一下子沮喪了起來。
小雲姐應該還不知道就是沈斯闕把自己推下去的,該如何對她說呢?還有沈斯闕以前對徐家做的那些事情,無論如何都是沒辦法被輕易掀過去的。
怎麼偏偏小雲姐的恩人就是沈斯闕呢!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卻因低著頭,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東西。
這雪地上哪來的車轍印?
雲雀走在她邊上,顯然也看到了:“我來時並未坐馬車。”
元瓊抬眼去看她,更加迷茫。
兩人短暫的對視後,一個古怪的笑聲響起,在這個靜謐的夜中激起人一身雞皮疙瘩。
她們默契地抬頭,這破樹林離圍獵場很近。為了分隔這兩塊,圍獵場外造了高牆。而在那高牆的轉角處,一人走了出來。
“允佳,好久沒見了。”
元瓊抬目看向那人,心下一沉,又轉而看向雲雀。
雲雀腳步一重,側過身時在雪地裏劃出一道深深的弧線。
她轉過頭,對上了那個萬般不想見的人,還有那個許久沒有聽到的名字。
沈斯闕黑黝黝的雙眸帶著危險又淩厲的光:“允佳,你怎麼來了晉國都不知道來找孤敘敘舊?”
雲雀嘴唇輕顫,半晌,握劍的手緊了緊:“允佳這名字,我早就不用了。”
“哦對,孤忘了,孤應該叫你雲雀,”他冷森地笑了,“‘雲’取‘允’字同音,‘雀’由‘佳’字組成,你藏得可真好啊。”
雲雀並不意外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定定地站在原地。
沈斯闕目光在元瓊和雲雀之間遊移:“早就聽聞趙國公主兩年未歸趙國,孤還在想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孩哪來的本事一人在外麵遊蕩,現在看到你,孤倒是能明白了。”
聽見沈斯闕用乳臭未幹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元瓊火氣就上來了,隻是顧及著雲雀,她硬是忍著脾氣打斷道:“不知太子為何來此?”
他笑得滲人:“孤可是專門來找公主的,想看看公主大晚上去了哪裏,沒想到尋了一路,竟是來了這片荒林子。”
元瓊:“你跟蹤本公主?”
他卻隻是反問:“公主為何想到來這地方了?”
“我為何要告訴你。”
“那便讓孤猜猜,”沈斯闕輕蔑地勾起嘴角,“可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