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的人聞聲抬起了頭,勾了勾唇角。
她漫不經心地說道:“偷偷喝的,夜裏沒有人了,表哥不說,沒人會發現的。”
說完,原與箏拿起酒壺,不羈地又往嘴裏倒了一口。
徐夙眼皮輕掀,目光慢慢移開,看向坐在樹下灰牆上的人。
“臣說的是公主。”
元瓊突然被點名,“唔”了一聲。
聲音沒什麼力氣,軟綿綿的,像小貓一樣。
她腳在上麵搖擺了兩下:“我可沒喝。”
原與箏:“我作證,公主是陪我的。”
“還有啊,”原與箏笑道,“現在又沒有人,稱什麼臣和公主,你們的關係還不能叫點親昵點的稱呼嗎?”
元瓊的腿突然不晃了,撲閃了兩下眼睫。
別的稱呼。
明明沒有喝過酒,她臉上浮起的薄暈卻像是染上了醉意。
她也不吭聲,就隻是瞟了他一眼。
徐夙本想嘲原與箏一句,卻因為她這一眼也多了幾分不自在。
他喉結微動,對她說道:“下來。”
元瓊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稀奇地笑了起來。
她手撐著矮牆,輕巧地往下一跳。
低聲說道:“嘁,叫不出口就會趕我走。”
“公主想聽臣怎麼叫您?像陛下以前叫您那樣?”他往前了一步。
很小的時候,父皇他們都是叫她小名——瑞瑞。
等她長大了之後,就很少那麼叫了。
元瓊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下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站也站得穩,但整蠱的心上來了,她故意沒收步子,反擊似的倒向離她近近的人。
徐夙被她撞得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手就環住了她的腰。
不放開她了。
少女自帶的甜味沁人。
確實沒有一絲酒味。
元瓊本想撞他一下,就假裝不小心地退開。
沒想到就這樣被他這麼抱住了,她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下次吧。”他忽然說道。
“啊?”她懵懵地抬頭。
發頂毛茸茸的碎發蹭過他的下巴,徐夙彎下腰,在她耳邊放低了聲音:“今天還有外人在,下次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再叫瑞瑞吧。”
元瓊走回屋的時候,手裏捏著不知何時被他塞進來的護身符。
耳邊除了那聲埋在話裏的小名,還有他鬆開手時說的“公主,以後臣不在的時候,也要保護好自己。”
腳步有些漂浮。
她覺得,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
卻又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
“外人?”看著元瓊走遠,原與箏悠悠說道,“你可真絕情。”
徐夙收回目光,沒接她話,隻道:“少喝點。”
原與箏應了一聲,而後拿起酒壺又喝了一口。
徐夙懶得與她多說,也隻是站在那兒。
她的酒癮從小就有了。
剛到原府的時候,她就和她父親原旭為各種事吵個不停。
喝酒也是其中之一。
原與箏打破沉默:“表哥為何不問問我,是何時到的趙國?”
徐夙垂眸睇她一眼:“比我先兩三天,從柳城而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原與箏挑了挑眉:“你怎麼知道?”
“柳城很小,遠道而來之人一般都不是為了去柳城,而是在柳城中轉罷了。柳城就那麼幾家客棧,中轉之人都喜歡宿在離城門口近一點的那家,方便落腳,也方便之後去往都城。”徐夙往邊上走了兩步,手指撫過枝頭的一朵未開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