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瓊始終緊緊盯著徐夙,唯恐他真的就會被人抓去了,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感受到她的手一陣收緊,徐夙卻是淡淡地拍了拍那隻小手。

在元瓊擔憂又猶疑的目光中,他再次轉向子奇:“你告訴陛下,臣的要求便是給臣七日,七日之後,陛下再決定如何責罰臣也不遲。”

子奇一愣。

是了, 這才是從來不會落於下風的徐正卿。

“當然,”他麵色平靜地又說了一句,“也請陛下不必擔心, 臣哪裏都不會去,什麼都不會做,就待在這宮中,待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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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夙的保證做得太過周全。

趙王又有言在先,不得不答應了他的要求。

今日的事情實在鬧得太大,平成殿外待命是小內侍從來沒見過如此“大場麵”,見風暴終過,都低著頭退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一動不敢動了。

至於儷姬,她破天荒的沒有帶走元瓊,一個人先走了。

最後平成殿外就隻剩下元瓊和徐夙兩個人。

靜默之中,元瓊突然打了個噴嚏。

徐夙蹙眉,隱約又有了火氣。

“出來不知道叫侍女帶上傘陪你一起嗎?”

元瓊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她過來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當然不可能拉著巧巧那個小孩子。

徐夙壓下情緒,把她拉近了點,一隻手為她打傘,一隻手環住了她。

他身上沒什麼暖意,臉色也冷冷的。

就著這個姿勢,徐夙又招來一個裝死的小內侍,對他低聲吩咐了幾句。

徐夙一個皺眉,便把小內侍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一個“是”字抖著聲音連說了三下,然後小跑著離開了平成殿。

旁人看來應是分外害怕的樣子,元瓊卻在他懷裏蹭了蹭,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她喜歡看他笑,也喜歡看他怒。

畢竟他真生起氣來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這個冰冷冷的人,隻會對她一個人這麼在意。

兩人一路往回走去。

就像是一起回家。

元瓊心猿意馬地被他帶著走,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跟著他走到了西元宮。

西元宮專門給上賓住,現在是原與箏住在這裏。

等她跨進門檻時,一抬頭才發現自己走到了西元宮。

不知道為何,此刻裏麵一片漆黑,看不見一星半點的燈光。

“與箏今日這麼早就歇息了嗎?”她自言自語道,又抬頭問徐夙,“你有事要找她商量?”

徐夙瞥了她一眼,不清不楚地應了一聲。

元瓊也沒多問,還有更加讓她抓心撓肝的事情,她還沒弄明白。

“徐夙,你問父皇要七日是什麼意思?”

“七日裏會發生什麼嗎?”

“我們要做什麼準備嗎?”

徐夙徑自推開了門,屋內沒有掌燈,比外頭更黑了。

元瓊一驚:“你怎麼也不敲門就直接……”

她話還沒說完,徐夙便關上了門,將她直接抵在了牆邊:“與箏走了,西元宮空出來了。”

元瓊剛想問與箏怎麼突然就走了,就聽他又說:“所以今夜臣住在這裏。”

那聲音低低的,混在夜色中,讓人全神貫注去聽。

從方才開始就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個不停的人終於安靜了。

元瓊這才注意到他們兩人姿勢的曖昧。

她想往後退一點,卻沒有路可以退。

她清清嗓,隻好推了推他:“那我、我身上都濕了,我要趕緊回成月殿,成月殿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的。”

徐夙反而更靠近她:“就在這裏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