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夙背過身又點了一根蠟燭,聽她這麼說,手上動作一頓。
過了會兒,他歎了口氣,“臣不是說過嗎?”
這次元瓊是真的止住淚了。
他看上去很認真,那雙向來涼薄的琥珀色眸中竟然也有了光。
“臣會為了公主努力活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或許是覺得這句不對,他又說:“會想辦法的,想盡一切辦法,也要為了瑞瑞活下去。”
那個從來都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裏的人,那個對她說話總是半真半假的人,第一次在坦白了一切的情況下告訴她——
他是真的很愛她,愛到會為她做個惜命的人,會為了讓她幸福而拚了命地活下去。
元瓊用手背胡亂地擦去眼淚,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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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瓊坐在一桶溫水中,熱氣氤氳。
她瞟過一邊凳子上整齊疊放好的幹淨的雪白裏衣。
徐夙遞給她的時候說道:“公主現在去洗澡,暖了身子好好睡一覺,然後……”
她接過的時候很是疑惑地問道然後什麼。
他是這麼說的:“然後和臣一起等著就行。”
等?等什麼?
元瓊也沒什麼心思琢磨這個,一會兒出去該怎麼辦?
是睡這兒還是和徐夙說她回去?
不過等元瓊洗完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裏沒有可穿的外衣,就算她想回去也不可能穿成這樣走在宮中。
她在屋裏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徐夙。
元瓊喝了一口水,眼睛瞄了瞄鋪好的床。
又喝了一口水。
也不知道在掩飾什麼。
直到半壺水都被她喝空了,她摸了摸肚子,一咬牙,走向了那張床。
反正在柳城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了,不管了。
今日實在是過得太大起大落,元瓊其實還有一樁事沒有和徐夙說,但她實在顧不上再去想他去了哪裏,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等徐夙換上幹淨的外衣走進來是,隻看見床上的人蜷成了一團,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一樣酣睡著。
薄被早就不知何時被她踢到了床尾,堪堪拖到床下,總之是一點兒都沒蓋在她身上。
走近後,便能看清她衣領敞著,露出了雪白的前胸。
徐夙喉結滾了滾,彎腰攏了攏她的衣領,又拾起被子拍了拍,為她蓋到了小腹處。
許是察覺到身上的動靜,元瓊哼哼了一聲,伸出手在半空劃拉了一下。
徐夙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本能地接住了她的手。
到底是到了夏季了,前幾日晚上還有些涼絲絲的,轉眼到了六月就染上了熱氣。
元瓊迷迷糊糊地感受著手腕處舒適的涼意,再次哼唧了一聲,然後在半睡半醒間含含糊糊地說道:“徐夙,子奇有點不太對……他手上的線……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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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瓊早晨醒來的時候,對著床頂發了會兒呆。
然後猛地清醒過來,轉頭看向身邊。
沒有人。
她懵懵地坐起身,努力回憶昨夜有沒有人躺上這張床。
不過她還未來得及多想,就注意到了屋子裏的第二個人。
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徐夙正撐著頭,閉目養神。
元瓊的目光從他那張俊美臉上往下移,身著外衣,衣衫整齊。
他這是……在這裏坐了一夜嗎?
她輕撓眼下,悄悄從床上爬了下來,輕手輕腳地拖了個小凳子,坐在他邊上。
想起昨夜他說的話,像終於得到了從小就看中的寶貝一樣,元瓊的目光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