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薨逝,王後陪葬。
儷姬這番話,像極了遺言。
元瓊急了,她推元琛:“哥哥!”
元琛亦蹙眉:“母後,既是以天下人為重,母後亦是天下人,兒臣廢了這條規矩又如何。”
儷姬搖頭,心意已決:“規矩就是規矩。”
誰都無法說服誰。
僵持之時,一直未說話的徐夙開口:“王後若是陪葬,恐怕隻能在棺槨中看著公主嫁給臣這種人了。到時候若是公主被欺負了,太子日理萬機,連個娘家人都找不著。”
元瓊睜大眼,他在說什麼啊!
這什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勸說方式啊!
但偏偏,徐夙抓得確實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儷姬是真的將元琛和元瓊當成親生的來養,她操心了這麼多年,要說走之前有什麼不放心的,就是這兩個孩子。
儷姬斂容屏氣:“徐正卿這麼和本宮說話,是不是放肆了些?”
徐夙無波無瀾亦沒有接她的話,隻是道破:“您這女兒難道還比不上皇家的破爛規矩嗎?即便殿下廢了這規矩您都不願?”
儷姬沉默了。
當然不是。
徐夙適當地說道:“陛下還未入殮,王後還能再考慮考慮。”
一言扭轉,王後再未說話。
元琛勾了勾唇,便讓母後再考慮考慮。
明日一早便廢了這規矩。
徐夙又站回元瓊身後,她安下心來,問起一開始想問的:“哥哥,你在裏麵這麼久,父皇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靜默許久,元琛身後的手交疊,指尖微涼。
半晌,他道:“父皇說,他對不起你。”
元瓊一怔:“……真的嗎?”
元琛點了點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善。”①
元瓊低下頭,心底的酸澀到底還是湧了上來。
這樣也夠了。
元琛望向在夜晚顯得格外單薄的平成殿。
殿裏那些虛情假意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說。
他無意為他那位父皇圓什麼形象,這麼說不過是希望元瓊能好受一些,至少如今在她的心中,她與她父親的事到底是有了個結果。
元琛嘴邊噙著奚落。
自己可能也意外地是個心狠的人。
不然,他怎麼會告訴父皇最後那句話。
——父皇,兒臣其實沒那麼規矩。您沒發現厲火符不見了嗎?您最引以為傲的、隻聽您一人號令的厲火營,早就是兒臣的了。
而這句話,卻在暗處經曆著幾番彎彎繞繞,傳到了另一人的耳中。
……
應畢時再度來到與那人見麵的老地方。
“厲火符找到了嗎?”
“還沒有。”
與他說話的人額間青筋凸起,語氣有些不耐煩:“養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
應畢時低頭:“您息怒,雖然沒有找到厲火符,但是厲火符的下落至少有了眉目。”
“說。”
“厲火符是被陛下拿去了。”
那人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語調揚起:“陛下?”
應畢時心頭一驚。
太子殿下繼位,雖還未行繼任大典,也理當稱陛下。
但他還是改口:“是在太子殿下那裏。”
沉默半晌,那人忽地壓抑著胸腔的氣息笑了起來,那笑裏帶著點狂:“我竟然沒想到他有這樣的城府和心思,他藏得可真好啊。”
應畢時辨不明他現在的情緒是好是壞,低頭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那人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