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時的平成殿外,所有人都在行哭臨禮儀。

哭聲響徹天際,蓋過了那聲發出的信號。

喪禮成。

百官換吉服參加繼位大典。

元琛從宗廟出,向殿中走去。

群臣列位兩邊,趙子逸站在最前。

元琛從眾人間走過,也從趙子逸麵前走過,在最前方向儷姬行禮。

徐夙走在元琛側後。

餘光瞟過,他沒有看見元瓊。

他袖中指腹摩靡,打算禮成後就走。

可就在禮成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一堆侍衛闖入平成殿,刀已架在那些朝臣的脖子上。

徐夙和元琛同時回頭。

在這些人之中,趙子逸站在中間接過一個侍衛遞來的劍:“陛下,這繼任大典,怕是行不成了。”

元琛目色一沉,迅速反應過來。

他方才想開口,趙子逸便頗為狂妄地打斷他,對領頭的人說道:“把這些不相幹的人先請出去。”

等到大殿中隻剩他們幾人之時,元琛睨他一眼,威嚴已壓過周身清潤:“趙子逸,你今日就此收手,寡人可以對你從輕發落。”

趙子逸驀地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從輕發落?你不是我親哥哥嗎?這話說得也太絕情了。”

“哦不對,”他收了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儷姬,“你瞧我都忘了,陛下可是弄死了自己的生身母親,不僅如此,還不惜違背禮法來拜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元琛蹙眉:“甄蓮的死——”

“你別說了!”趙子逸大喊一聲,“別說什麼她的死和你們沒關係,你不把她當生母,可我和你不一樣!”

他指著元琛和徐夙:“你們、還有趙元瓊,你們這些人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要不是你們合起來算計我母親,她會死嗎!”

一直冷眉旁觀的徐夙突然說道:“你把她怎麼了?”

趙子逸:“我現在還沒把她怎樣,但等我料理完這裏會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徐夙後槽牙磨了磨,疾步上前。

隨著他的步子是匕首出鞘,他握著匕首架在趙子逸的脖子上:“嘴放幹淨。”

趙子逸不以為意:“你不會以為我就帶了這點人來吧,方才你們哭喪的時候我就點了信號,一會兒應畢時就會帶著跟著他的人衝進皇宮,我二哥的兵被你們攔在城外了。應畢時野心也不小,你現在殺了我,他還是會血洗皇宮,殺了你們和你寶貝的公主。”

他慢慢推開徐夙的手:“所以啊,你倒不如求求我,說不定我一開心就放過小公主了。”

看著匕首離開他的脖子,趙子逸從心間湧上狂喜。

他從小就是被人壓製著長大的,被二哥壓製,被太子壓製,甚至連這個公主都那麼受寵,壓她一頭。

隻有他的母親對他最好,一心策劃要讓他和二哥爬得更高。

可最後母親也死了,二哥竟然什麼都不打算做,甚至都沒有回來過幾天,連回信都隻有寥寥幾字。

既然二哥不肯下手,那他就自己來。

所以今日多麼值得高興啊!

終於等到了,等到高高在上的徐夙無可奈何,等到這個剛登基的陛下被他這個不被人看好的三公子親手拉下來,等到所有人都為他感到驚訝。

可就在此刻,徐夙嗤笑了一聲:“那你的人呢?”

趙子逸眼皮一跳。

是啊,人怎麼還沒來?

徐夙看著他:“三殿下,你藏得很好,臣確實到了最後一刻都沒法確定謀反的到底是哪個,所以臣禁的不是二殿下的兵力,而是現在所有在都城的兵力,自然也包括應畢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