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方才他們搶人搶得急,他還未來得及一睹這位萱草美人的芳容。
這一路上,可把他給饞壞了!
他不碰,隻看一眼,看一眼那小娘子總行吧?
那位駕著馬的被他纏得沒法兒,隻得將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好,就休息片刻,隻這一次了!”
“就一次,就一次!”
兩人嬉皮笑臉地掀開了車簾,一眼便見昏暗的車內,身著淡粉色衫子的少女正斜斜地倚在轎子內的車壁上。她似是被人灌了什麼東西,神智尚不清醒,一掀車簾,刺眼的光照入車內,引得她輕輕蹙了眉。
薑嬈隻覺得自己好似被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耳畔還是芸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夏蟬的隱隱啜泣,腦海中頓時浮現了當初她被推搡著上了轎的情景來。
眼前有人捧了一碗湯汁,強迫著她喝下去。
她瞟了一眼碗裏那黑黝黝的東西,冷笑一聲:“你們苗家,隻會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對方一愣,旋即笑眯了眼:“瞧您說的,這做妓的還瞧不起做賊的來了。”
不過是一丘之貉,何必自持清高。
言罷,他也冷哼了一聲,眼看就要上前去,強行把那碗藥往薑嬈嘴裏灌下去。
沒想到她卻是出奇地冷靜,雙手接過那素碗,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碗裏的東西一飲而盡。
“我自己會來,就不勞煩您動手了。”旋即用帕子擦了擦嘴,她眸光緩淡,扶著牆輕飄飄地上了轎子。
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傳來,薑嬈回頭望了一眼早已哭成淚人的芸娘與夏蟬,寬慰地扯了扯嘴角。坐在轎子裏麵,她聽著轎角清脆的銅鈴聲,眼中的光芒逐漸渙散。
原本她是要在四月嫁入謝家的,一道聖旨卻將謝雲辭提前調往遼城,才讓她這麼多天的日子過得舒服而安穩。當苗家要人的消息傳入薑嬈耳中時,她僅是慌亂了一刻,旋即便沉下心來。
嫁給誰,都是嫁。
她所要的,不過是一份權勢、一宇庇護。
輕緩地闔上眼,她感覺轎子在黑暗中前行了許久,以至於她逐漸出現了幻聽。她好似聽到,有一句溫潤清澈的聲音刺破了無邊的黑寂,讓她的眼前驟然鮮活了起來。
他站在那裏,怯怯地喊了她一句阿姐。
他說,我依賴你,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你。我不光喜歡你,我還想親你。
他明眸如月,呼吸微亂。眼底閃著青澀而又衝動的光芒。須臾,那孩子突然伸了手,身形被他環住的那一刻,一股無名的顫意遊走在她的四肢百骸。
最終他抽身離去,他出現得令人不備,離開得也萬分決絕。
讓她無端地,就這樣落下淚了來。
麵上頓時流下兩行清淚,巨大的困意中,她好似感受到有什麼溫熱而粗糙的東西撫上自己的麵頰,讓她忍不住往後一縮。
下一刻,那東西又鍥而不舍地跟了來。
她努力地睜開眼,卻發現車內不知什麼時候已跳進了兩個男人,一個在旁邊色眯眯地瞧著她,另一個則伸出手探上了她的麵頰。
一陣惡寒。
薑嬈剛想張嘴低喝出聲,卻發覺嗓中一片幹澀,不由得抬起手來製止,卻被對方奸笑著一把將手腕捉了去。
“混賬!”
她啞著嗓子低罵了一聲,引得那兩人發了笑:“小夫人,小的這廂有禮了。”
小夫人?薑嬈眸光一閃,他們二人如此囂張,不過是篤定苗老隻會視她為一個好皮囊的玩物,一夜春戲過後,便會棄之如敝履。
她冷著眼低咒一聲,又眼看著對方那隻油膩的大手迎麵而來,剛準備躲閃,耳旁突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馬兒仰麵嘶吼之際,一道淩冽地劍氣驟然破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