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1 / 3)

雄。

隻是她的話還未說完,突然一噎。不為旁的,隻是因為她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寧。男子一手負背,抬了腳,剛準備跨過門檻兒。

卻因為聽到這一聲,離地的靴子於台階上一滯。

屋內的二人連忙正色。

陸寧也講神情一掩,假裝沒有聽見方才夏蟬所說的話。慰問了薑嬈幾聲後,便恭恭敬敬地轉身離去了。

目光所及,全程都是薑嬈,目不斜視。

倒是讓一旁站著的夏蟬有些尷尬起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薑嬈經常站在窗邊兒,望著遙州誠的方向出神,心裏頭暗暗合算這他回京的日子。

一轉眼,大雪已下了兩場。

當第三場大雪紛然而至時,陸寧正踏著滿院子的雪水而來。他恭敬而上,遞來一封信。

彼時她正與夏蟬圍著火爐嗑著瓜子,一見陸寧來了,夏蟬這丫頭竟連瓜子也不嗑了,將手中的瓜子一放,連忙站在一邊兒。

兩手抱在身前的毛團兒裏,站得筆直,宛若一顆鬆。

薑嬈餘光斜斜瞥去,見著夏蟬此般情態,沒有吭聲。方踏進屋子的陸寧也是麵不改色,將一封書信呈於薑嬈麵前。

上有工整筆跡,筆力遒勁,幹淨利落。

——吾嬈親啟。

薑嬈拆信,小心翼翼地捏著紙張,紙張甚薄,似是一不小心便會被女子捏透一般。

她握著小箋,竟覺得連呼吸都輕淡起來了。

信上並無任何實質性內容,刈楚所述,無一不是家長裏短、慰問關懷。

譬如,今日與副將視察軍情,陡然覺得天又寒了幾分,一時間,甚是念你。

再譬如,今日殲滅敵軍多少,收拾戰場時,忽而念起他們或許也有妻兒,竟立於日下,感慨四起。

……

若是外人所讀,定會覺得甚是無趣。

其間,夏蟬也投來好奇的目光,薑嬈並不避諱。對方匆匆一眼掃過後,便神色古怪地別開了臉。

刈楚所言,洋洋灑灑,往俗裏說,便是始終不離四個字——我想你了。

念至末端,薑嬈突然興奮起來,將信一合,折得方方正正,“阿楚要回來了。”

“他說,這場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不日他便要得勝歸來了!”

她難以抑製激動的情緒,聲音也拔高了幾分,讓恭敬立於台下的男子麵色一喜,嘴角也控製不住地上揚開來。

“嬈姑娘,阿楚說他何日歸來?”夏蟬也是喜不自勝,拽住了她的袖子。

“具體時日還不定,”薑嬈答,“信中他說,差不多待這場雪停,他便可以凱旋回京。”

攻占遙州城,爾後,向父皇求了她,風風光光地娶她為妻。

她在盼一場雪停,他亦是在盼著一場雪停,他盼這場雪停已經許久許久。

當宮裏頭傳來消息時,樹上的雪正在蔌蔌地往下掉。此時雪已停,可枝椏上的白雪還未融化完,風一吹樹一搖,又有瓊珠紛紛而落,薑嬈走在進宮的小道兒上,仿若又看見天地間下了一場雪。

不知拐了多久,她終於隨著引路的宮人停在一道朱紅色的宮門前。那宮娥與守門的宮人耳語了幾句,守門人神色古怪地朝她望了兩眼,旋即側了身。

“姑娘請進。”宮娥溫婉,一手伸著,指引著她踏入一道院中。

“這是......”望著前路,薑嬈有些猶豫。雖不知這次宮裏頭的人召她進宮具體是為何,但總歸是不離刈楚回京的事。若是這般,卻為何要引她獨獨進入一座宮閣中?

她愈發弄不明白了。

瞧著她麵上浮動的疑惑,宮娥隻是道,“姑娘隻消進去便是了,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也罷。

她蓮足微漾,蕩著裙角踏過了門檻。粉衫子的宮娥又帶著她停在一扇門前,兩手一推,屋內富麗堂皇的景象便在女子的眼前鋪展開來,宛若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