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女兒臉上流露出嫉妒, 可一聲淡淡地幹咳打斷了她的幻想。
慧寂的眼神依舊是那麼的溫和,可船家女兒卻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她瞬間就想到了之前他對自己的恐嚇, 雖然那人有著一副好相貌,但他能夠麵帶笑意的講出要讓自己死無全屍的話, 船家女兒再也不敢繼續待在這裏, 急急忙忙就和夏妙然告了退。
慧寂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優雅地攪動著這碗魚粥, 深藏功與名。
聞人翎自然不知曉自己的一朵爛桃花被慧寂給攔下, 他正給夏妙然夾著開胃的涼拌小菜,體貼入微,讓慧寂看地直搖頭。
“有病就去治,衝我搖頭做甚?”
慧寂不慌不忙地道:“沒什麼, 我脖子不太舒服。”就這種凶神惡煞的男子,怎的還會有姑娘家看上他?真是想不明白,是不是哪裏出問題了?
聞人翎皺起眉頭,幹脆不再看他,眼不見為淨。
夏妙然看看慧寂再看看聞人翎,愈發確定了自己心裏的那個猜測,雖然這慧寂說是陸焉的朋友,但瞧著和聞人翎的關係也甚是親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能讓他們一邊嫌棄對方一邊又帶著熟稔。
“妙妙,咱們回房去。”
夏妙然扯了扯聞人翎的衣袖,慧寂還在吃著魚粥,咱們現在就走,不太合適吧?
聞人翎含笑,拉著夏妙然就起了身,夏妙然隻好對著慧寂歉然一笑。
慧寂自不會跟他們兩個計較此事,隻是覺得聞人翎現在這性子是越來越隨意了,不再是從前那麼討人厭的古板性子了。
慧寂看著那漸行漸遠的景色,眸中深意一閃而過,前世隻怪自己記憶蘇醒的太不及時,等到想起全部事情的時候,楚嘉熙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
他隻要一想到母後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死,慧寂的戾氣就像是快要撞破牢籠的凶獸,一旦逃出,將一發不可收拾。
楚嘉永,太子之位坐的可還舒服?
慧寂嘴角揚起嗜血的笑,俊雅的麵容變得陰沉。
前世他想要報仇,但已經被聞人翎搶先,這次,他將要親自砍掉楚嘉永的頭顱,用來祭奠自己的母後。
京城啊,快些到吧。
九月的秋桂不如八月的旺盛,但那份獨屬桂花的香氣,從岸上飄到了船上,幽幽淡雅的芳香,好似又回到了徽州的那座宅子,但耳邊響起的水流聲,無情地揮斷了徽州與他們的相連。
日出日落,紅日與碎星。
四日,轉瞬即逝。
夏妙然雙腳踩在了地麵上,這種久違的踏實感,讓她喜不自勝,在水麵上飄蕩的日子,終於結束了。
她看著熱鬧的碼頭,擔心囡囡會被嚇到,所以她趕緊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孩子,隻見她能咧著嘴對自己傻笑,夏妙然戳了戳她的臉蛋兒,還真是個心大的孩子,一點也沒有絲毫的怕意。
“妙妙,那邊有間茶館,你先在那邊歇歇腳,我去找輛馬車來。”
夏妙然點了點頭,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這才收回了視線。
陸焉伸長了脖子,想要跟著他一塊去,畢竟京城這地兒,他熟的很!可是想到昨日慧寂交代的話,陸焉就沒了精神頭,老老實實的待在夏妙然的身邊,哪裏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