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還要說什麼。

大滿打了個哈欠,“阿姐,我就想一直陪著你,我可以去幹農活,幫你醃鹹菜,做醬豆都可以,不要讓我讀書了好不好。”

林子怡氣笑了,恨鐵不成鋼道:“沒出息。”

大滿:“沒出息就沒出息吧,阿姐,你看薛哥哥也是閑人一個,不是也過得很好嘛?”

“胡扯!”林子怡幾乎立馬反駁,“薛錦哥哥是戰場上受傷的戰士,才不是閑人。”

說完以後,她愣了一下。說起來,她還沒問過薛錦的身份,唯一的猜測來源於她撿他回來那天看到的傷口,不像是普通鬥毆留下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至於薛錦是否真是從戰場上回來的,她不敢猜測。

要知道,在這裏收留逃兵是犯法的。

她沒注意到,這句話出口以後,坐在屋子一隅的那個人眼底亮了一下,轉而黯淡下去。

倒是大滿小聲嘟囔:“那我也要上戰場殺敵,總比那勞什子讀書好!”

“戰場不是你想的那麼好。”

薛錦從暗處的陰影裏起身,黑色的袍角順服地貼在他的身上。

他說:“聽你阿姐的,她是待你們最好的人。”

*

油燈熄滅之後,裏邊靠牆的兩個小的很快就睡著了。大滿可能玩累了,居然發出小小的鼾聲。

林子怡朝土床下邊看去,黑暗裏隻能看到男人躺在那邊的輪廓。

白色中衣的袖子有些搶眼,應是他的兩條胳膊搭在了被褥外邊。

邊關的夏天極其炎熱,習俗又粗鄙。男人們睡覺時候往往光著膀子,隻著褻衣或是什麼都不穿。

導致林子怡中午或晚上回來的時候,總是收斂自己的目光,不要到處亂瞟,免得看到不幹淨的東西。

而此時男人睡得很深,林子怡的眼睛適應了夜間光線,借著微弱的月光開始打量他。

他的眼窩較深,鼻梁高挺,眉峰線條淩厲。原本是非常具有攻擊性的長相。可睡覺的樣子和他平時一樣乖順平靜,身子不亂動,胳膊也規規矩矩的。

就好像之前接受過良好的教養。

好乖啊,林子怡剛感歎道。

白色的袖子突然動了動。

林子怡原本要躺回去的動作停住,定定地觀察男人的反應。

像是墜入夢魘,他痛苦地扭動了一下`身子,上半身脫離出被褥,頭在枕頭上左右轉動。

林子怡飛快跳下去,跑到男人的地褥旁邊,隻見男人眉頭緊鎖,額頭細細密密的汗珠在反射著光。

“薛錦!”林子怡輕聲喚道。

*

薛錦的意識很沉,他夢到自己正處於西郊鳳山獵場。

身量未長成的少年手裏拉著張大弓,瞄準了一隻很漂亮的山雀。

山雀很漂亮,尾羽是漂亮的紅棕色,背部和肩羽則是純灰色,白色的肚皮。

弓有五石重,他的手有點抖,箭頭好不容易瞄準了那隻山雀。

有人在叫他。

鳥受到驚嚇,振翅飛走了。

薛錦失落地收回弓箭,將箭放入箭簍裏,弓背到肩上。

“四弟!”一個臉上帶笑,身著紅色勁裝和黑革腰封的人騎著馬慢悠悠過來。

“二哥?”

薛錦聽到夢裏的自己自然而然說出這兩個字。

“抱歉啊四弟,耽誤你捕獵了,這鳥不常見,二哥改日叫山裏的獵戶給你留意留意。”

薛錦表情淡淡的,沒有絲毫慍怒,“不必,多謝二哥。”他頓了頓,“想問二哥找我何事?”

紅色勁裝的男子還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