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頭,要是告訴楚芳薛錦隻有兩身衣服,楚芳估計會罵他暴殄天物。
楚芳:“你會做衣服嗎?”
林子怡誠實地搖搖頭,話說她隻會做飯,民以食為天,隻要做飯好吃就可以了。
能做好飯,多多賺錢是她唯二的目標。
楚芳急了,不由分說返回去,再出來塞給她兩塊布:“那可不行,咱們邊關的女子雖然糙,縫衣需得會,你先拿這兩塊布子回去練練手。”
布子一塊靛藍,一塊紅色,在手裏,質感肯定比不上薛錦身上那件,但料子也應當不錯。
林子怡連忙推回去,“我可不能收。”
“什麼不能收的,我祖母今日心情好,都是你們的功勞!”楚芳豪爽地推回去,“茶都喝了,現在客氣個什麼勁兒,這布子盡管用,頂多浪費你些時辰,頂針也買上,到時候別戳了手就行。”
楚芳回去收拾豬了。
倆人走在路上,氛圍驟降很多。
林子怡想,薛錦最近叛逆了好多,越來越不好把控,再*
馮楚掂了掂魚,活魚去了腸腸肚肚還在撲棱著,撲騰他臉上幾滴血水。
“哪家的啊?”
“東大街宋叔家。”
“什麼?”馮楚瞪大眼睛,“那老鐵公雞,你居然去他家買魚?”
北地的淺灘和河流本來就少,他們這邊隻有個布兒泉,捕魚幾乎靠運氣,而宋家宋於敏幾乎是壟斷了這一技術。
這老頭兒看起來又幹又瘦的,那枯手卻異常靈活,研究出好多稀奇古怪的釣具和釣魚方法。也是奇了,枯手的青筋一鬆一放,那魚就往他簍子裏邊兒鑽,別人都釣不著。
宋老頭兒本就長得幹瘦,性格也古怪刁鑽,尖酸刻薄,不好相與,買他魚的多是富戶,其他人去買難免受氣。
林子怡呐呐地點點頭。
“他不會為難你嗎?價抬了不少吧?”
林子怡笑了笑,“沒有。”她都不好說當時薛錦挑魚的時候,那老頭百般不願地拎出那條大肥魚,臉上的褶子都快擠在一起了,抖著手把魚遞過來,不情不願地收了錢。
而薛錦居然認為他自己很溫和。
馮楚就像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隻念叨著世事無常,去做自己的菜了。
林子怡打算做道酸菜魚。
布兒泉算是邊關比較出名的泉了,裏邊至少能釣出五六個魚種,但是個頭都比較小,今日薛錦買這條還真是不知蹭了什麼運氣,林子怡掂著差不多有一公斤,太適合做酸菜魚了。
林子怡手起刀落,將魚去鱗、去鰓,將魚頭劈開,順著骨線將魚肉分成兩扇,用清水浸泡清洗後小心翼翼地挑出骨刺。
接下來比較麻煩的是酸料,酸菜是方府本來就有的,省去了一大步驟,好在麻椒和小米椒也提前從係統領取了。
隻是火候有些難控製。
將鍋子放在爐灶上,倒入油燒至升溫,迅速加入麻椒,花椒粒,薑片,切好的蒜瓣煸炒出香味兒。接著加湯煮沸,滴入少許料酒去腥氣。
林子怡額頭已經覆了層薄汗。
趁著煮湯的時候,林子怡將魚肉斜著切成均勻的魚片,剩餘的魚頭魚骨先扔到鍋裏煮。
馮楚湊過來:“你這燉魚的法子倒是新奇,不是整條魚的話不容易燉散嗎?”
林子怡果斷道:“不會。”
馮楚隻見她將原本切好的魚片放入碗裏,倒入了些令他眼花繚亂的調料,最後取出雞蛋,隻破了個小洞,蛋清緩緩流入碗內,而蛋黃被留在了裏邊。他隻覺得新奇。
蛋清有什麼用呢。
林子怡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邊攪拌邊道:“蛋清和上少許筋麵,能讓魚肉更鮮香,也不至於燉散了。”
待鍋裏的魚香味出來以後,她再加入散的魚片,酸菜,煮熟後加入少許鹽粒,小米椒,倒入方府專用的湯盅裏,最後淋上了一勺熱油。
酸菜濃鬱的味道和奶白的魚湯相得益彰,馮楚雖然對她的菜式已經見怪不怪,不過還是有些小小的驚異,說是酸菜魚,沒放一丁一點兒的醋,也是個神人。
後來據說東陵端湯盅的時候,院子裏的小廝跟了一路,知道吃不上,他們就想嗅一嗅這股酸辣鮮香的氣味。
還沒開席的時候,方老爺便坐在了主位子上,楚禕陪著,往常略帶病色的臉上此時浮現出些許期待。過了一會兒,從來都磨磨蹭蹭的方媯也端坐在了位置上,不停地朝外邊張望:“東陵叔怎麼來沒來呢?取菜的小廝去了沒有啊?”
“去了去了,你這張饞嘴不能收斂點兒嗎?”方宏出乎眾人所料地頭一次出現在飯桌上,調侃方媯:“我說妹妹今日的眼睛為何這麼亮,反射的都是油光吧。”
方媯毫不留情地頂回去:“食不言。”
酸菜魚被盛在一個很大的湯碗裏,方老爺揮斥了布菜的人,“當心把魚肉攪爛。”
布菜的小廝眼饞地看了眼湯碗,垂著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