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錦評價人毫不客氣,“一肚子壞水的酒囊飯袋。”

和楚芳不謀而合,林子怡樂了,“他哪裏壞?”

要讓薛錦說,他還一時半會兒真說不出來,但是他從來邊關的時候,皇宮的人就給了方老爺口風,讓好好關照他。他沒少和方宏打交道,總是覺得方宏像條吐著毒液的蛇,渾身黏滑地纏在人身上,指不定何時就會狠狠咬上一口。

他雖然沒到殺人放火的地步,但是不尊師重道,不尊老愛幼,甚至不敬畏皇權。

“他說了母妃好多壞話。”薛錦說話聲音悶悶的,長睫覆蓋了眸色,像個委屈告狀的小孩。

關於薛錦母親的事情,林子怡從朱家玉的閑言碎語中聽說了些,知道人們素來注重血統一事,且不說平民,夷族女子在宮中立足更是不易。

長久相處下來,薛錦的性子算是溫和的,然而每次談到他的生母總是冷硬又抗拒的態度,方宏次次在薛錦底線上活蹦亂跳,能把薛錦氣著了也是天賦異稟。

薛錦抬頭,深深地看對麵的人:“還有。”

“嗯?”

“他對你心◣

哭完了,雲娘神神秘秘地將林子怡拉到一邊兒,猶豫半晌:“晚上做事兒關好窗,叫得時候聲音莫要太大,忍著點兒,別讓人聽了去。”

林子怡:“嗯?”

“哎呀,你有什麼可害羞的,這不是正常的嘛?”雲娘佯打了她一下,朝另一邊睨了眼,薛錦正在那裏靜靜地等,“咱們邊關男人個個五大三粗、做事兒毛手毛腳的,哪有這麼俊又會疼人的,你知足吧!”

林自己心裏一驚,意識到雲娘應當是誤會了什麼事兒,就要解釋。

雲娘一副我都懂的樣子,安撫住她:“大滿都和我說了,你也是,這種事兒男人出力了就好,女人家莫要太趕著了,會讓人看輕。抓撓的時候也輕點兒,大滿說你把人家抓狠了。”

林子怡:???

雲娘輕推她,“小孩子就是什麼都不懂,記得下次把門栓拉上。”

林子怡驚了,小孩子就是什麼都不懂啊!他們懂個屁!所以你連小孩子的話都信?

“雲娘,這事兒你得聽我解釋。”林子怡抓著她的袖子不放人,覺得再不說清楚估計要麻煩了。

熟知雲娘看似柔弱,四兩撥千斤地將她的手輕飄飄拂下去,抿唇笑道:“你看,都說你要溫柔點了。”

再到後來,租賃的牛車,送行的四鄰跟了一陣子,林子怡憋了一肚子話沒說出來,一不留神就直接到了新地方。

第28章 二更

新家與舊屋簡直有天壤之別, 屋子裏亮亮堂堂的,壁畫和廊柱都被擦幹淨了,桌椅板凳熠熠生輝。林子怡去後廚看, 廚房的廚具也一應俱全, 像是有人提前收拾過。

看完了前邊的鋪子, 還沒去後居,門口一股淡淡的卻不容忽視的異香傳來。

林子怡鼻子比人先反應過來,她下意識回頭。

方宏搖著折竹扇子,正吩咐小廝將一個叼著金珠的木蟾放到櫃台上。

林子怡原本還對薛錦說的事有所介懷,嗅了片刻, 眼睛一亮:“什麼東西啊這麼香。”

“這是奇南香, 南疆那邊獻來的。”方宏應和。

【叮,奇南香 也叫迦南。常出現於南疆和溟海地區,水旱交接處,樹枝的孔洞露在外邊時會有蟲王噬咬,吃了石蜜會留下排泄物, 樹木受了蟲王蜜的香氣, 結成香木, 適合驅散異味。】

林子怡摸了下木蟾, 顏色半紅半棕,紋理分明, 大多發紅的地方較硬,應該是樹木的生結, 較軟的地方則是發棕的, 應是木頭的生結。

這種木頭的奇特之處在於,人靠近的時候會幾乎聞不到香味,因為任何比其香的味道都不會掩蓋。相反, 如果有剩飯在桌子上發出異味,或是人身上的體味出現,香氣才會重新顯現,慢慢覆蓋掉這些味道。

效果堪比香薰啊,林子怡很滿意。

雖說方宏每天到處晃蕩,一副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樣兒,林子怡總覺得他有顆七巧玲瓏心,說不好是真的紈絝還是扮豬吃虎,對於他此番舉動,自是十分感激:“多謝方公子,隻是這太過貴重,我——”

“叫你拿著就拿著,我原就看中你直率,怎地現在也優柔寡斷了。我方府物件兒多得是,又不缺這一兩件兒。”

林子怡笑了:“既然方公子堅持,我就卻之不恭了。”

之後不僅是方宏,受過她小恩小惠的都送了點東西過來,豬肉鋪子老板娘又提了兩扇肉,林子怡好說歹說堅決不肯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