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怔了一下,“是啊是啊,說起那丫頭,也是去年才來的。準備萬壽宴就見她廚藝了得,這不,皇上就賜給哀家了。”她見他不知思量什麼,“怎麼,你也喜歡這點心的口味?我們宮裏沒有不喜歡的人呢,不過哀家勸你別打我這廚子的主意,我這老牙口好不容易能吃到些合口的東西,可不想讓你搶了去。”
她不情不願地讓了一步,“當然,你可以隨時來哀家這裏吃點心。林姑娘心腸熱,哀家喜歡得緊,雖然趕不上京城女子端方,卻是性子爽朗,一點兒沒有邊關那粗野的樣。”她想起棄了自己皇孫的女子,心頭火氣,“要是你心悅那姑娘也和林姑娘相似就好了,省得哀家操心,你應是識人不清找了個野的......”
薛錦起身,笑得爽朗,“我是找了個野的。”
不僅野,人還冷情。
說跑就跑,連招呼都不打就把他丟下了。
太後見他起身要走,慌忙被丫鬟攙著站起來,“你去哪兒?”
“皇祖母多愛惜身子,不孝孫改日再來看您。”薛錦長腿闊步邁出門去,回頭道:“我這就去找那棄了我的野女子。”
*
林子怡正在膳房內煮著麵條,太後愛吃新鮮的野菜果蔬,自從她那次做了野菜尕麵片,太後就一直嚷嚷著要吃。
可惜冬天沒有什麼新鮮菜蔬,誰承想自是有人巴結太後,早就聽聞這一茬,特在嶺南溫暖地種好了這些菜,冬天才送過來,自然博得雪中送炭這一美名。
門簾開了,她以為是送菜的過來了,一邊下著麵湯,一邊繼續揪麵,“勞煩您將菜放到灶台上,我一會兒就去料理。”-_-!思-_-!兔-_-!網-_-!
誰知那股寒氣猶存,仿佛駐紮在那裏一動不動。
林子怡有些狐疑,轉過頭:“都和您說不用等......等了。”
他半仰著頭,長刀斜挎在腰間,此時拿著杯盞的手撩開帶著煙火氣息的廚房,麵容英俊又沉鬱,垂著眼瞼看她。
見著來人,她心裏一驚,手上動作便沒有那麼從容了,麵湯差點蕩漾出來。
薛錦下意識去扶她,林子怡眼疾手快地端正了鍋,還挺自豪道:“看,我這回能處理這些小事兒了,嚇不著的。”
薛錦還抓著她的手腕,眉眼染上笑意:“哦,你可真厲害。我以為你棄了我覓得良緣,誰知是在京城繼續操老本行?”
林子怡抽不出手,又解釋不通,明明是係統讓她來的,這貨也沉寂不少時間了。按理說她京城的副本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可能是心中猶豫,連係統都察覺到了,沒有跑出來催她。
她現實世界的家中父母早就離異,當年貌合神離,離婚時因為誰照料她的問題還大吵了一架。她自此在親戚家中輾轉,學會察言觀色,學會用一笑而過掩飾自己心中的計較。
誰曾問她在乎不在乎呢?
“什麼找不找啊,我在這裏做飯還能拿很多銀錢呢。”林子怡反駁。
薛錦冰涼的指腹透著寒氣,摩挲到她的臉頰時讓她一激靈,像炸毛的貓跳起來,“你幹嘛?這是在宮裏!”
“不在宮裏,在別處就行了麼?”薛錦癡了似的蹭到她的唇角,“我現在俸祿很多,軍餉也有。可以給你很多銀錢,你和我在一起如何?”
林子怡感受到熟悉的身體,隔著層層衣服的胸膛泛著熱氣,裏邊是快速跳動的心髒,讓她一時有些迷亂。
“你讓我想想。”
“你上回縱容了我,讓我親了,以後也跟不了別人了。”薛錦見好不收,頗有種恃寵而驕的意味,“我都和皇祖母說了,當年你在邊關棄了我,她正生氣著呢,讓我哄了半天才答應我來尋你。要是你這回還不答應,我怎麼和她交代?”
林子怡咬牙,還說當年?
當年她怎麼沒嗅到這股茶味?
“你忘了我們放焚燈,你答應了我什麼?”薛錦黏著人,“你不能出爾反爾。”
林子怡細弱的手臂撐不住後邊的人,隻得將沉甸甸的鍋放到灶台上,想著到時候太後問責就把她的寶貝皇孫供出去。
中午的太陽逐漸冒出頭來,寒氣被暖光穿破,宮人的腳踏在宮階上傳來輕快細微的動靜。稍微有陣風吹過,膳房裏的情狀就會被一覽無餘。
林子怡放鬆了身子,軟軟地搭靠在身後人的懷裏,“我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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