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第二天早晨我還看到芊芊小姐一個人在洗衣房裏洗裙子,又不會用洗衣機,最後還是我幫她洗的。估計裙子前一晚被哭髒了,可憐見的。”

“也虧了芊芊對我這個堂哥有這份心。”白澤笑了一下。

“不過裙子上應該不是淚痕,我記得那天晚上看到芊芊肩膀上有塊黑色油汙,讓她去找家政阿姨洗一下,家裏出了這麼大亂子,應該沒洗成。”

“油?”張媽的思維不出意料跑偏了,“什麼油?怎麼會蹭到肩膀上?”

“小姐也是,不說清楚,”張媽皺起眉:“要是有油的話光用洗衣機可洗不幹淨,應該拿肥皂揉一揉的……不過我好像沒看到什麼油漬。”

“可能是汽油,蒸發掉了。”白澤提醒她。

“……”張媽抿起嘴唇,陷入了久遠的回憶中,直到走到秦老爺子的書房外,要敲門的時候,她突然道:“大少爺,你說的沒錯,我那天給小姐洗衣服的時候好像是聞到了一股汽油味。”

白澤又露出了溫和的笑,他抬手,敲了敲秦老爺子書房的門,對張媽道:“一會兒您把這件事和爺爺複述一遍就好。”

……

書房內。

隔著一張茶桌,坐著三個人——秦老爺子、白澤、邵秋白。

白澤又讓張媽留下來。

秦老爺子看了邵秋白一眼,雖然對多了一個孫婿這件事直到現在都接受不了,不過看在邵秋白在孫子患病這幾年對他真心實意的份上,還是默許了。

秦澤宇得了紅斑狼瘡這種病,遺傳給後代的幾率很大,秦老爺子早知道這點,也不奢望他能像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

既然澤宇願意對邵秋白好,兩個人之間又相互有感情,秦老爺子歎口氣,心想自己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就不去做拆散兩個年輕人的惡人了。

再退一萬步說,邵秋白和澤宇的配型相符,萬一什麼時候澤宇的紅斑狼瘡再複發,他不是還能……

秦老爺子內心的想法太強烈,白澤一不小心聽到了。

他抹了把汗,心想這個小世界的爺爺也是夠執著的,還沒有放棄讓邵秋白當備用器官庫的想法呢。該說什麼?劇情的慣性嗎?

可惜他這次回來算是徹底脫離了劇情,秦澤宇身上的係統性紅斑狼瘡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是不會再發作了。

但這點當然不能告訴秦老爺子。

白澤親手給秦老爺子煮了一壺普洱,分好茶,斟給秦老爺子:“普洱,降血壓降血脂。”

“說吧,”秦老爺子連喝了三杯保護心腦血管的茶,被孫子這一通操作搞得有些迷惑,佯裝不悅道:“回國這麼久了都不願意多陪陪我這老頭子,這次回來有什麼事?”

白澤用餘光看了一眼邵秋白,邵秋白點頭,示意速效救心丸之類的急救藥品他已經買了裝在兜裏,請來的醫生也在別墅外麵等著,隨時能衝進來。

白澤這才道:“爺爺,我之後說的東西你別太生氣,不值得。”

“……”

神情漸漸嚴肅起來,秦老爺子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看到白澤從兜裏取出一支手機,對自己道:“您先聽一段錄音……”

……

來往於別墅內的傭人在大少爺進屋不久後,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

他們怔了片刻,隨後極有職業道德地裝作無事發生,該什麼做什麼。

不一會兒,張媽從書房內走出來,她臉色微白,殘留著還未褪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