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上給顧客稱好斤兩的梭子蟹放在一邊,被稱作梁叔的中年男人抄起網兜,手腳麻利地網起了一斤的基圍蝦。

“今個怎麼是你來啊,陳道長呢?”

梁叔邊給黑色塑料袋打好結遞過去,邊問道。

“唉,島上那些米啊油啊的都太貴,陳叔為了省錢,今天出島去買那些東西了。”將紙幣放在帶著點魚腥味的木桌上,青年道士白啟神色有些無奈。

“那還真是可惜了,我本來還想讓陳道長看看我兒子今早在海上撈到的怪魚。”梁叔語氣帶著遺憾。

“怪魚?”

“是啊,喏,就在那!”

梁叔朝著店內的角落努了努嘴,走到一個石缸麵前,指了指缸內道:“就是這條怪魚。”

跟在梁叔身後的白啟聞言探出頭看向石缸,入目就是一尾紅白花色的鯉魚。

除了胸鰭處長了個肉瘤有些異常之外,其他單看外表,就和市麵上很常見的景觀魚沒什麼兩樣。

可能是被水麵上方突然探出來的腦袋嚇了一跳,那條紅白花色的鯉魚嗖的一下就竄到了缸底,然後傻乎乎地對著白啟吐出了幾個圓滾滾的泡泡。

“這不就是條很普通的鯉魚嗎?”

旁邊,有客人隨口道:“而且這肉瘤長的,讓這條魚看起來還有點醜。”

“確實挺醜的。”梁叔對此深以為然,看到客人在挑海鮮,扭頭又道,“小啟你先看著,我去招呼一下客人。”

“好。”

水缸前,白啟先是應了一聲,隨後看著水中吐著泡泡的鯉魚片刻,饒有興趣地將半隻手探入了缸中。

水麵蕩起的波紋沒有驚走這條長著肉瘤的花鯉魚。

隻見它呆在缸底,看起來有些呆滯地瞪著魚目,歪頭盯著白啟的手片刻,突然擺了擺白紗一樣的尾巴慢騰騰地遊了上來。

“這魚有點傻啊。”

白啟哭笑不得,主動控製著手讓自己的指腹撫過花鯉魚身側的肉瘤。

淺色肉瘤的觸♪感有點像拔光了毛的禽類皮膚,帶著點油脂但卻沒有拔掉羽毛後的孔洞,反而像是剛出生還沒來得及長出羽毛的雛鳥翅膀似的。

有點奇怪…

眼中閃過疑惑,白啟背對著海鮮店老板揚聲道:“梁叔,你是在哪裏發現這條怪魚的?”

“啊?”

讓店員招呼著遊客往樓上就坐,自己在底下剁著魚頭的梁叔偏著頭,扯著嗓子回道:“怪魚啊,就是在大夥日常捕撈海魚的那片地帶。”

“別看那條魚和普通景觀魚長得差不多,這怪魚其實可邪乎了。”

“怎麼個邪乎法?”白啟瞥了眼缸中的花鯉魚,此時這條傻乎乎的家夥正繞著白啟的手吐泡泡。

梁叔絮絮叨叨地說道:“其實遇到這條怪魚的不止我一個人,至少連續很多天,我那些出海的朋友都見過。”

“而且它每次出現,必定周邊圍繞著大片我們漁民要捕撈的魚類。”

“哦?”白啟有些意外道,“那豈不是它每次出現,梁叔你們都能大豐收?”

“也可以這麼說吧。”海鮮店老男人梁叔偏著腦袋點著頭,隨後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嘖了一聲。

“嘶,那被你這麼一說,我兒子這直接把怪魚網回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妥?”

“無量天尊,您老人家望別見怪,別見怪啊。”怕犯了忌諱的梁叔嘴上碎碎念念叨著,雙手合十像模像樣地拜了拜。

放下雙手,拜完天尊的老板又轉頭虛心請教:“小白啊,我是不是該把這魚放回去啊?”

而白啟則失笑著搖了搖頭,收起放在水中的手道:“放回去倒不必,畢竟這魚外表看起來像淡水魚,雖照梁叔你說的那樣,它活在海裏看著沒事,但這不就怕萬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