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還是緊閉的。
嘴上叼著的狗尾巴草抖了抖,白啟走過土路上鋪著的青石磚,伴隨著吱啞聲推開木門跨入了觀內。
觀內有一處小院,院中是供奉三清的紅瓦正殿。
走入小院的白啟並沒有進入正殿,反而腳步一拐,走向了院子的左側。
那裏是由水泥砌成的五間小屋,而白啟則是將基圍蝦放在了小屋門前的石桌上,提著裝有怪魚的黑塑料袋,走到了右側院牆旁。
那裏有著一個幾塊石頭圈出來的小花壇,裏邊正種著一株遒勁挺拔的老桃樹,而樹下下則是一排水波蕩漾的石缸。
隻見白啟站在水缸前,單手捏著袋底的小角,嘩啦往下一倒。
“撲通!”
水花四濺,花色的怪鯉魚懵地落入了石缸之中,下沉了幾秒後,才遲鈍地嚐試著擺動尾巴遊了遊。
“你就先在這呆段時間,到時候看情況再給你換地方。”白啟吐出狗尾巴草道。
那怪魚大概是沒聽懂,吐著圓溜溜的泡泡,頗為無憂無慮地在石缸中繞著圈遊來遊去。
“你啊,梁叔說你招財,到時候可要多招幾個遊客來給我們青山觀上上香。”
也沒指望這條傻魚能聽懂人話,白啟一邊將潮濕的塑料袋掛在老桃樹枝椏上曬曬,另一邊自顧自地說道。
因為青山觀觀主,白啟口中的陳叔今日不在觀內,所以作為觀中唯二的道士,白啟自然要肩負起青山觀今日的開門營業。
哪怕地處偏僻的青山觀沒有多少遊客。
但即便如此,白啟還是一絲不苟地進行日常為正殿除塵掃地,給院角落的菜圃除草,最後將遺忘在石桌上的基圍蝦放入了冰箱。
基本的衛生清理完後,他抬頭望了眼掛在穹頂之上的太陽感慨道:“這都快到正午了啊!”
“也該幹正事了。”白啟喃喃著,轉身走進了院子左側佇立在那兒的第五個屋子。
因為正午陽光直射照不進屋子,所以此時的房間顯得有些昏暗,隻剩下微弱的餘光透過窗戶落在四仙桌上。
桌的一側整齊擺著幾個罐子,罐中裝著道家常用的朱砂。另一側放著筆墨與黃紙,中央墊著一塊毛氈,最前方則是放著一盞香爐。
很顯然,這是白啟和觀主陳靈生日常繪製符籙的地方。
暖黃色的光斑在繪製符籙的用品上浮動,神秘感十足。
然而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的白啟卻伸手按下了電燈開關,讓突然亮起的白熾燈燈光打破了這種幽靜的神秘感。
開了燈的白啟幾步走到四仙桌旁,伸手拿了罐開封過的朱砂放在身側,然後在桌前坐了下來。
“上次那老板要哪種符籙來著…”
嘴上念叨著,坐在桌前的白啟卻熟練地掏出了款式有些老舊的手機,輸入密碼,打開某微翻動著記錄。
“哦,是驅邪符啊!”
“現在的老板家都這麼早就開始準備驅邪的東西了嗎?”
雖然有些意外客人提前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訂單,但白啟手上卻沒有絲毫停頓地準備著混有朱砂的墨水,打算開始繪製符籙。
白啟這種繪製符籙賺錢的操作其實並不奇怪,反而是很平常的手段。
作為一個旅遊景點,普道島上的道觀除了祭拜神仙自然是以經濟效益為重,這自然就衍生出了一係列售賣門票檀香,擺攤算命等操作。
而作為一個沒什麼名氣還偏僻的小道觀,青山觀自然不可能以售賣門票為生,就連牌匾還是托了曾經的輝煌才得以保留下來。
牌匾如此,青山觀售賣符籙的生意也是如此。
靠著悠久的曆史與曾經的輝煌,青山觀積攢了不少老顧客。
而隨著現代社會發展,觀內符籙的售賣也不僅限於實體了,更開始偏向於網上微信售賣以及郵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