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能給我的,其實很早以前就都給了,無論是權利還是地位。”像是看出了謝陽秋心裏在想什麼,白尋安淡淡道。
“而當初我唯一想要的,也就是天下太平,如今也已經握在手中了。”
“既然如此,我所求的事情便不多,隻要這副詳和的景象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就行。”白尋安在最後溫和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青年將領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大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大概能明白白尋安心中所想的,但內心又有著些許擔憂。
可是…這一切,真的會像大人所想的那樣,安穩持續下去嗎。
深深看了眼麵前長相清秀帶著點出塵的白尋安,謝陽秋抿著唇不再說話。
這時候的他想到了外麵還在怨恨白尋安的民眾,又想到了朝堂上並不願靠近白尋安的朝臣,最後思緒停留在今日不陛下稱得上是隨意的賞賜上。
人都是會變的啊,謝陽秋心中滿是不確定。
“大人,您就這麼相信陛下嗎?”他猶豫著說道。
“我信他。”白尋安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緩緩道出了這三個字。
他相信自己一直看著長大的孩子,也相信那個曾經敢於向修煉界發出挑戰的君王。
事實上,謝陽秋的擔憂確實很有道理,因為在往後的日子裏,比起年輕時候,秦王嬴政確實做了不少傻事,比如求仙問道想要長生不死。
但秦王也確實沒有辜負白尋安的信任。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位帝王變了很多,但他卻始終沒有收回玄甲軍的兵權,也沒有在朝堂上打壓白尋安,而是一如既往的信賴著先生。
隻是天有不測風雲,即便是千古一帝,也終究敵不過突如其來的疾病。
那位玄衣帝王病倒了,而初次知曉這件事,並且被允許去探望嬴政的正是白尋安。
“你來了啊。”
鬢角不知何時染上了斑白,臉色虛弱的嬴政穿著內衫安靜躺在床上,身邊圍著一群用來伺候的侍女。還是和從前那樣,白尋安並沒有行大禮,隻是微微拱了拱手。
“孤的身體也是不中用了,這些年來越來越容易得病。”揮手示意身邊的侍女退下,嬴政看著麵前帶著鐵質麵甲的白尋安緩緩說道。
“有時候真是羨慕你啊,就算是靈氣枯竭,修為倒退,你依然還可以保持年輕的麵孔,長命百歲。”
白尋安垂首看著地麵,並沒有說話。
嬴政也沒想要白尋安回話,他大概隻是想唏噓一下。
“這樣下去,說不定孤哪天就一病不起了。”床上的君王自我調侃著。
“陛下慎言,您身為始皇帝,定然萬壽無疆。”白尋安開口說道。
哼,萬壽無疆,有些疲憊地合上眼眸,嬴政在心中暗自苦笑了一下。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也知道,再活幾年或許有可能,但萬壽無疆那指定是在說笑。
“就我們兩人的時候,先生就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了。”用手臂艱難地撐起身子,嬴政虛虛合著衣衫,靠在枕頭上淡淡道。
此時正值白日,陽光透過窗戶在地麵灑向朦朧的光暈,白尋安站在床榻前,像是老朋友一般,垂眸靜靜聽著這位帝王的嘮叨。
“說來也有些可笑,孤現在偶爾竟然會希望,這靈氣不曾枯竭。”嬴政絮絮叨叨地說著,像是難得找了個樹洞一樣不吐不快。
“這樣或許能求得靈丹妙藥,治治孤這不中用的身子。”
自覺充當樹洞的白尋安安靜站在原地,臉龐被鐵質麵甲擋住,看起來像是什麼表情都沒有。
“先生,你還記得當初結束最後一戰後,第一次朝會夜晚,孤對你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