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頸上的傷還沒見好,他自然是占理的。

“昨日的事,是末將的錯,末將自小便有這癔症之疾,昨日偶爾犯了,還望海涵。”柳南風嘴上說著這抱歉的話,腳下卻一直未停,直直走到二門上。“殿下請回吧,改日我定派人進宮致歉。柳六,送客。”

顧新台這才看見已然到了門口,瞬間便急了。“我怎未聽聞柳將軍何時有這種隱疾?況且昨日若真是癔症發作,柳將軍也不用運了十成的氣力一心要置我於死地?”這次被趕出去,恐怕他與這名門小將再難碰麵了,於是此時顧新台頗有些胡攪蠻纏。

來之前他便想好了,他這樣的人,多半是看不上他顧新台的,但看不上不要緊,隻要這柳將軍看一絲皇家明麵上的情分,他就能多說幾句是幾句,柳南風這樣讓他中意的人物,哪怕人家記不住自己,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將軍可看見我這頸下的傷了?進宮蓄意謀害皇子的罪名,將軍恐怕擔不起。”顧新台說出來時也是把心吊到嗓子眼兒的,這話,說出來是指定惹人厭煩的。

柳南風轉過頭來掃了他一眼,嗬,他還以為人是登了那皇位才成了那般,原來是打小便長成這樣的本性的。

那,那似水年華裏自己授他德行天下時,他不也是捫心照做的嗎?在封地時,他那般宵衣旰食的為國為民,從不見因為他的私利害了哪個忠良。

他怎麼就對自己幹的出這樣的事呢?這樣的年紀就來威脅他,還帶著一副無知無畏的嘴臉。

“殿下盡管去稟了聖上,到時聖上治罪,該打改殺末將絕無怨言。”柳南風近乎牙關緊咬,衝著立在那的少年厲聲道。

“柳將軍莫氣,是新台不知天高地厚。”顧新台看著他怒火中燒的陣勢,一時心下便全慌了,他雖料到要惹他討厭,可也不至於此啊。一時間,他額上竟急出汗來,他這樣在意的人,隻說了這一句得罪的話,就如此了?

思慮再三,他在皇宮裏每每被皇後訓話時便被嬤嬤強摁著跪下,他知道跪人極屈辱的一事,可如今麵前是柳南風啊,這樣想著他的身家和年紀或許輪的上自己跪,但雙腿上還是頗有些不聽使喚的,心中有個聲音兀自念叨著:顧新台,跪啊,皇後你都能跪,跪一跪又要不了命,於是咬了咬牙便直愣愣的跪了下去。

“新台此番前來,並無一點追究昨日事之意。為的乃是本月下旬的祭孔大典。新台想在那日拜了您為師。”少年扣了一首才敢抬眼看他。

“我自知沒有什麼將軍能看得上的,但隻要將軍不嫌,我願憑此一生,”

我顧新台願憑此一生

“為將軍左右”

為柳南風左右

“助將軍就功業,留史名。”

助你成就功業。

第5章 佳人已遇

柳南風當即愣在那,真是連說辭也差不多。隻是上次,是他先去請旨聖上做他師傅,當日讓他跪,他還不肯。這次,竟然如此開竅,隻是他柳南風若是再答應,不就如同那脫了籠的兔子再去踩一副獸夾?更何況僅一麵之緣,他憑什麼答應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殿下自然知道沒有什麼是我看的上的,那就更不該來求。況且如今沙場正是用人之際,不知幾時我便隨軍出征。殿下請回,若是再來糾纏,休怪冒犯。”柳南風轉身留下不送兩字,便沒了蹤影。

顧新台想過柳南風會猶豫,甚至拒絕。可他竟然如此決絕的不留一絲餘地,而且將那句自己沒有什麼能看得上的回給他,著實令他頹然。

其實皇子的師傅並非是日日授課如太傅似的教導,有些僅僅是掛個名號,扯層關係罷了。顧新台自知自己夠不上那些貴胄權豪,甚至柳南風這樣的朝堂新秀也斷然不敢高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