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遜?看我今天不教訓你知道天高地厚。”顧新殷習慣了看他不順眼便上手的時光,因為即使周圍奴才上來勸阻也是明裏暗裏的幫他,顧新台隻有挨打的份。
但今日,顧新台早就收了劍放下,赤手空拳的在那裏等著他,就怕他不動手。
兩人扭打起來,顧新台默不作聲,但顧新殷卻生怕動靜不大,引不來人圍觀。叫罵間,顧新台出招又恨又快,三下兩下將他踢倒在地。嗤笑著地上捂著肚子動彈不得的人,他恐怕不動什麼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你……放肆!來人啊,顧新台要殺人了。”此刻他內心原本因為嫉妒而生的那些憤怒早被恐懼所代替,驚恐的喊叫著一點也沒有方才的威風。
“你喊啊!接著喊,看看如今有誰還敢忤逆我這個北定王,去幫你。”顧新台神情如煉獄魔鬼一般,惡狠狠的瞪過去。他承受了十幾年的事,而地上的這個人才一次就忍不得。顧新殷見始終沒有人來救他,便拔腿跑了幾步,回頭喊了句讓他等著,便走遠了。
顧新台看著他懦弱逃竄的背影,尤如喪家之犬。他數十年裏受過多少比這更厲害百倍的屈辱,也不曾這樣逃過一會。
可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無能卻卑鄙,隻會欺淩弱小的人,也擁有他從未有過的羽翼來護著他。他從一出生便一無所有,這世界隻能告訴他,他有過一個深愛他但永遠見不到的母親,還有一個你如果不拚命爬就看不到你的父親。
也許他真的該再拚命爬上去,不是為了皇位上那個人瞧見他,而十為了將他也踩在腳底下問一句,為什麼要讓一個連記都記不得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王爺回來了?”香茗殷勤的拿來濕毛巾,顧新台晨誦回來她總會替他備好擦臉。顧新台看著這個母親給她留下來的唯一“遺產”,覺得心中的疼痛稍緩。好歹還有人替他打算了的,可能當年她也過的不易,身邊便隻有這樣一個幼小的奴婢,她一定是日日囑托香茗要照看自己的,否則誰還會記得一個死人的囑托。
“這幾日宮中修繕,姐姐辛苦,坐吧。”顧新台依舊心不在焉的看著她。
“都是內務司的人做的,奴婢也沒有什麼所謂。”顧新台一直看她,倒教她羞紅了臉,如今封了王爺,雖說沒有封地,但也算是有了盼頭。自己一心一意伺候這麼多年,難不成終於要熬出頭了?
“姐姐,母妃當年……最後那段日子,也不容易吧。”他其實對這個生了他的人一點印象也沒有,但就是覺得該有些印象,該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生了自己。
“是啊,殿下總歸該惦念些娘娘的。”香茗雖然大失所望,但總覺得她家娘娘是她的最後一手好牌,她也時常便提一句,為的便是顧新台顧念親情,必然也不會薄待她。
“娘娘當年懷您時不巧,與剛進宮正得寵的蕭貴人同一天診出喜脈。”蕭貴人,顧新台想起剛剛被他打了一頓的顧新殷,可不就是與他同一天診出來的人,隻不過比他早生出來幾日,便處處恬不知恥的以皇兄自居。
“因為蕭家那幾年還未衰敗,蕭貴人雖是庶女但聖上也顧及家世,給她頗尊貴的榮寵。皇後也與她交好,但娘娘卻自從懷上您之後便本分的門都不出。聖上一時隻顧著蕭貴人,因而娘娘隻是喝著皇後娘娘吩咐的保胎劑。”香茗說著說著便佯裝哀傷,但顧新台卻不為所動。她這些年來將這些東西都講了不知多少遍,難不成父皇恩寵不再,母妃就得難產而死嗎?
“母妃的身體一直不好嗎?為何最後會因生產頭一胎就死了?”顧新台不但耐煩的問。
“不,奴婢記得,娘娘一直是太後那裏的陪侍宮女,太後十分喜愛。未……未嫁之前,隨比不得公主,卻也是當郡主縣主養的,因而身體極好。若不是……娘娘非要中意皇上,太後仙去之前定會指個好人家的……”香茗已經泣不成聲,但顧新台越發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