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一條命。
顧新台默不作聲的看她在那裏笑罵著,昨日他一宿未眠,如今被抓了來,反倒是困倦起來。
他想過會失敗,早在幾天前按兵不動之時寒刃、淩伊他們便說過此舉冒險。如今他顧新台不過還是個可有可無的皇子,而他卻選擇了皇後這樣一個在權力頂峰活了半輩子的人下手。皇後本就有嫡子,而他這個庶子剛剛夠資格和她站在對立麵上,便敢這樣將她也算計進去。她自然不會讓她和那兒子的地位受到威脅,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一覺醒來,他睜眼還是看見了一旁也被綁著麵目全非的蕭貴人。這宮裏就是這樣,人吃人倒還好,關鍵是有些人天生就是來吃人的,而他們隻能被吃。皇後便是如此,嫁給聖上時就是太子妃,進了宮就是皇後。但蕭貴人就不同,她雖有吃人的心,但還不是得依附著隨時能吃掉她的皇後。可是當年母妃已經數月不見那個人人爭搶的聖上了,她為什麼要對她下手呢?母妃還不夠慘?
“你為何……非要我母妃死?”卻留下了本該最是眼中釘的皇子?
蕭貴人突然就安靜下來,她越看越覺得,顧新台像珍妃,太像……
“為何?嗬嗬。”蕭晴冷笑。“宮裏的女人今日不是我害她,明日便是她害我了。”
“可她當年已經忍氣吞聲了數月。”顧新台簡直心痛如刀絞,他失敗了,他隻能看著仇人繼續猖狂下去,甚至連自己也搭了進去。
“忍氣吞聲?哈哈哈,顧新台,你以為隻有你母親可憐?隻有你母親是弱者?”蕭貴人瞬間又激動的瘋狂對著他喊。
“你知道什麼叫專寵嗎?連續一個月,聖上除了去她的羽瓊殿便是在養心殿批折子。一個宮女,第二個月就封了嬪位,爬到了我的頭上,我蕭家當年父兄為國建功多少,我卻仍然隻是個貴人。”
成年累月嫉妒的嘴臉越來越讓人作嘔,顧新台卻目不轉睛的聽著,他想過母親也聰慧美麗,但香茗卻一味的隻是告訴她母親的無辜與可憐。
“顧新台,你看看你自己這張臉,再看看你如今十幾歲的年紀就這樣將我算計進這慎刑司,就該知道,你母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忍氣吞聲?哈哈哈,恐怕隻有你會信,你知道當初這宮裏有多少人想讓她去死嗎?”
顧新台看著她越來越瘋狂的嘴臉,便不去理他。
窗外下起秋雨來,顧新台看向那一方小如菜盤的小窗,心下是難得的寂靜,也許他這樣的人就不該這樣不自量力,這樣折騰了一番,如今連個能來救他的人也沒有。
“公子,宮裏王爺那裏來人,說要見你。”柳南風此刻剛從軍營中回了府,柳六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過來回話。
“何人?是位姑娘嗎?讓她回去吧。”也許又是香茗,柳南風並不在意。
等柳六轉身跑了他才忽然想起前幾日似乎顧新台非要替他那母妃報仇一事,但想來顧新台即使忍不了也要準備兩日,不至於這樣快。
柳六自然是不和宮裏這些人多麼親近,隻是覺得這兩師徒別別扭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即便今日是王爺親自來了,他這公子說不讓進,他也不能放人進來。於是乖乖跑過去答話。
但此刻門**著的,哪是那平日裏隻會哭哭啼啼的香茗?是那手裏掂著劍的殘月。
“姑娘請回吧,我家公子不見。”柳六覺得這姑娘滿身的傲氣,倒是不像在宮裏當奴婢的,而且也不好招惹。
“你可說是急事?”殘月仍是不甘心。
“哎呦,姑娘回去便是,王爺每回都是這樣說,公子說不見,便是不見了。”柳六此刻則懷疑這姑娘是個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