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跳起舞來,月圓之後如果顧新台是天下共主,那便再也不用跟柳南風的命數糾纏,他死了,柳南風死不死無所謂。
到時候血樓百年大計便可以放手去做了,淩雲沒了這天下共主也攔不了他一統江湖。
一統以後,他可以在天下各地都建上一座血樓,教化人們信奉他,將那些不信奉之人的屍首拿來喂養那些魔物。
他便是天下共主,像這小孩一般的人他還可以找上許多,每日陪他看朝陽和餘暉。他同樣可以不告訴那些人他是血樓之主,同樣可以裝作除了作幾首酸詩之外什麼也不會的樣子。
隻是,若找來的那些人不會像顧新台那樣進血樓的時候將他真心護到身後呢?謝景軒隔著麵具,抬眼看了看同樣站在這等著生死宣判的顧新台。若是他們都不肯,那就都殺掉,知道找到一個像顧新台一樣的為止。可若是,一直都找不到怎麼辦?
“回稟教主,有結果了。”占星師隱隱的興奮在謝景軒看來簡直是該死,因為以前的那二百九十五個占星師也時常隨意抓來些皇子世子,或者什麼少年天才來驗,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神情。
“快說。”長老看見他這樣的形狀,也走上前來。謝景軒警告的眼神便瞬間瞟過去。
“等等。”顧新台突然叫住他,謝景軒朝他看去,眼神中竟然沒有多少恐懼,倒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你說。”
“這占卜結果一出,興許在下就不在了,因此想要交待一下`身後之事。”顧新台坦言。
“若這位高人當真是測出了我便是那天下共主,那麼對於貴教來說,我是非死不可了。但煩請教主遵守你我方才的約定,將那位姑娘送還。”血樓這種地方原本就是殺人如麻之地,因而今日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顧新台想的明白,哪怕星象中有一點端倪,他便走不出去。
“好,我答應你。你……還想說什麼嗎?”謝景軒在想,如果現在他摘下麵具,顧新台會不會開口求救,而他會不會救他。
“還有。”顧新台遲疑的開口。謝景軒卻緊盯著他。
“與我同來的有一好友,本是我大龔的朝廷要員,卻被我強拉了來相助。方才上頂層的路上,他為了幫我竟葬身到貴教的眾鳥嘴裏。煩請教主事成之後派個人到京都謝家報個信,也轉達顧新台害他慘死遠地的歉意。”顧新台眼神黯淡,不免有些後悔,他一個無牽無掛的人死在這裏不要緊,竟連累謝景軒也葬身此處。
“你都要沒命了,還想著他。”謝景軒輕聲問,語氣裏是說不出的複雜。
“此人,品行極好,為人赤誠,明明知道此行甚是危險依然跟了來。平日裏即使有些不甚嚴謹,待人卻十分和善,他待我……”顧新台頓了頓,想著死者為大,自然要多說些好話。“他待我極好,幾乎算作良師益友,是我對不住他。勞煩教主去通個信,在下在此謝過。
謝景軒此時覺得自己就要瘋了,顧新台馬上就要被宣判生死,卻站在這裏說他如何如何好……
“閣下放心,血樓自然會派人將您的兩位朋友料理妥當。”長老在一旁催促:“占星師,快說吧,你占卜到了些什麼?”
“是,是……”占星師激動的說不出話,但在場的人自然都猜到了結果。
“是什麼?想好了再說。”謝景軒聲音裏都含著怒氣,但血樓的占星師,生來便是為占卜出這一個天下共主而活著,自然是邀功一般的稟明。
“今日的占卜人,的確是……天下共主的命數!”占星師伏倒在地,卻被一腳踢到小丘邊。
“教主……”長老似是不解,原本這樣的人就極難找到,也極難違抗天意的殺掉,此時大好的機會,教主應該立即下令將他拋入練屍爐中以絕後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