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西晴真的殺了他!在她陷害了柳西晴去和親,又轉而拋棄了韓邑考,嫁給王爺之後,便順利過上飛上枝頭的日子後。
“風家被斬首了,府邸裏的其他人也被斬盡殺絕,一個不留。是你害了他啊,邑考。”
“啊!啊!”突然,隻聽到一聲淒厲的悶聲,韓邑考那截殘破的身子竟然朝她的方向滾了過來。“啊!”柳西晴嚇得猛地後退了一步。“啊,鬼啊……”奴才們嚇得尖叫出聲。這時候,那頭受了驚的豬突然朝韓邑考衝了過來,兩隻前蹄猛地踩在她身上,生生踩出兩個洞來——
“噗……”隻聽到一個聲音,就見鮮血從韓邑考身上噴了出來,然後便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稟王妃娘娘,他,他已經死了。”前去試探韓邑考鼻息的太監忍著嘔吐,道。
“拖下去,斂了吧。”柳西晴揮了揮手,淡淡地吩咐。
韓邑考被一張破草席裹身,幾個太監奉命將她僅剩一截的身子扔到了郊外的亂葬崗。
遠遠的,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看著像人但是又不像人似的,緩緩地朝已經斷了氣的韓邑考身邊爬了過來,他麵目全非,隻剩一雙明澈的眼睛。他的身後,留下了兩行血跡,原來他爬了太長的路程,那沒了腳掌的兩條腿磨出了血,但是他繼續爬著,最後終於爬到了韓邑考的身邊。
望著麵前的廢人,他張嘴,顫唞著,費了很大很大的勁,終於輕吐出模糊的兩個字“邑考……”。
那隻剩幾根手指的手劇烈的顫唞著落在韓邑考的臉上,兩行血紅血紅的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然後,他的頭一歪,倒在韓邑考的身上,斷了最後一口氣。
兩條餓極了的野狗聞著腐臭的味道過來,爭搶著這兩團肉骨,最終被啃了個幹幹淨淨,隻留下兩團汙血。
韓邑考,死的如此慘烈,卻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大龔史冊上。後來的人,不會知道大龔曾有過這麼一個王爺。也不知道,最後的時刻,他的弟弟陪著他一起死了。
“姨娘,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做了,那藥已經往菜裏放了,等她醒了就吃,一帖藥下去,不會死人,但往後身子也就廢的差不多了。”
迷迷糊糊間,王嫣好像聽到一個聲音粗啞的人在她的身邊說話。“你們兩個辦得很好,這是賞你們的,記住此事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這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難道她也死了嗎?不然,她死後怎麼會聽到人的聲音?她慢慢地睜開眼睛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簡陋的廂房,一瘦一胖兩個人影低著頭在聆聽一個貴婦的教誨。
這兩個人她認得,是她差點嫁入的柳家的下人,那頭梳雙髻,上穿檀色交領短襖,下著緗色裙的是丫鬟紫杉,一旁穿黝色直領對襟比甲的,則是粗使婆子林媽媽。而那麵對她站著的,則是柳家的一個姨娘——雪姨娘。雪姨娘一襲絳紫窄禙襖,額頭上戴著一條綠寶石抹額,頭上戴金蝴蝶狀壓發和嵌紅寶石彎月發梳。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雪姨娘,您放心吧,我們一定可勁兒地折騰她。”紫杉手裏拿著雪姨娘賞的金鐲子,眼睛裏散發著精光。
王嫣暗暗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真正切切的疼!無比真實的感覺告訴她,她還活著!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沒死成?還是老天爺同情她,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
一時間太多的意識湧上腦海,王嫣覺得有些頭暈,她閉上眼睛,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整理著混沌的思緒。這時候,耳邊又傳來紫杉擔憂的聲音,“雪姨娘,她畢竟是王府的嫡女,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