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寧在周衛離開後才走出來,凝著他的背影,明亮的眼睛像極了星辰,周鈺笑說:“他是太子派來試探的,不過我讓長史擋回去了。”
“嗯。”秦綰寧低眸笑了,接過孩子,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不知,反正不是淩王的,你放心。”周鈺好心解釋,這個孩子是誰都不可能是淩王的。
淩王忙得腳不沾地,沒有空生孩子。
秦綰寧沒有接過話來,懷中的孩子骨肉很軟,捧著都不敢鬆手,軟軟的一團讓她心存寧靜,“她很乖,我都沒有聽見她哭過。”
“對哦,我也沒有聽過她哭一聲,乖巧的孩子讓人心疼呢。”周鈺摸了摸孩子的臉,笑著哄道:“你要乖乖地長大,你會成為揚州的掌上明珠。”
“會的,我喜歡她。”秦綰寧由心笑了,捧著軟軟的骨肉,心中多了些柔軟,這是掛在她名下的孩子。
周衛沒有多待,第二日就走了,臨走的時候秦綰寧讓他給太子帶了些禮物,是一對姻緣繩。
紅色顯眼的顏色,圈在羊脂玉的手腕上,豔麗活潑。
這曾是秦綰寧曾經最喜歡的首飾了。
周衛接過後,婢女又說:“王妃說這是送太子與太子妃的,王妃與淩王殿下也有一對,如今這對算作是給太子成婚的賀禮。”
成親一年多,才給賀禮,周衛明知有問題,卻沒有反駁,他要留著小命回金陵給太子複命。
周衛走了,秦綰寧繼續養著孩子。
小郡主抓周的時候,太子送了一隻銀項圈過來,送禮的還是周衛。
隔著屏風,秦綰寧接待了這位辛苦的詹事大人。周衛膽顫心驚,喝茶的時候陡然見到屏風處蹣跚走來的小郡主,嚇得他放下茶杯就站了起來,“郡、郡主。”
小郡主瞪他一眼,轉身的時候不小心左腳踩著右腳,碰瓷似的倒在了周衛的腳下。
周衛嚇得一個激靈,忙扶起她,不想,小郡主張口就咬住他的胳膊。
稚子剛長了兩顆牙,咬著人可疼了,周衛疼得一動都不敢動,趕來的乳娘將小郡主抱住,朝著周衛致歉:“小郡主牙癢,逮著人就咬,大人,疼不疼?”
周衛腦門冒汗,好家夥,這股潑辣的勁頭像極了秦家姑娘小時候。
“無礙無礙。”他哪敢說疼字,還誇讚道:“小郡主勇猛,難得、難得。”
乳娘歉疚,抱著小郡主進入屏風後麵。
這時屏風後傳來清悅的聲音:“詹事大人。”
“王妃,您有何吩咐?”周衛一個激靈。
“您是太子身邊的近臣,我哪裏敢吩咐你,太子近日如何了?可有自己的孩子了?”
周衛哭喪著一張臉,“沒有。”太子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了。
“那倒可惜了。”屏風後的聲音略帶惋惜,聽得周衛遍身發麻,可惜什麼?
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問,太子這兩年紮在政事上,一點都沒有空去見太子妃。皇後娘娘日日勸,太子壓根都不聽,太子妃獨守空閨,就差守了活寡。
“詹事來了就多留兩日,領略下揚州風情,玩玩樂樂再回去也成。對了,我準備了一份禮物,到時你給太子帶回去。”
聲音輕柔好聽,溫柔到了極致。
周衛聽得心口也放心,當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雙腿一軟就跪了下來,“王妃給太子送禮,怕、怕不合適。”
上次對姻緣結讓太子病了兩月,這次再來,太子又得病了。
“是一尊送子觀音。”屏風後的聲音悠悠揚揚。
周衛一聽就要哭了,太子清心寡欲不僅女色要送子觀音做甚?
“這、東宮裏有不少呢。”周衛委婉拒絕,希望淩王妃自己心裏有點數,太子缺的是送子觀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