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皎潔的明月,告訴他:“秦家忠君之心,朗若明月。”
“不說這個。”蕭宴避而不談,自己撚起果肉繼續吃,“你想得簡單了些,比如楚王都該消停了,可朕給他送了個兒子,他就要開始作了。”
一個珠珠可讓他損失太多了。
外間忽而響起了聲音,秦綰寧沒有察覺,蕭宴卻皺眉,將碟子放在小幾上,迅速消失在黑夜裏。
接著,傳來了女子的聲音:“殿下……”
是秋潭。秦綰寧忙躺回自己的躺椅上,裝作沒有起來過。
秋潭提著燈籠走進來,“殿下還在外間呢,小心有蚊蟲。”
走進來後,秋潭將燈籠吹滅了,見到幾上的果肉少了大半就笑道:“您以前不大喜歡吃這些切好的果肉的。”
“現在、現在喜歡了。”秦綰寧支支吾吾,她忘了叮囑秋潭晚上不必來伺候。
忘了就忘了,今夜蕭宴說了那麼多也算是難得了,郭微憨厚,江氏名滿天下,不想在帝王心裏,有利也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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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世子冊封禮這日,楚王在府上擺了流水席,戶部尚書張際感覺肉疼,不肯出銀子,超過預算都不給。
楚王想得聰明,自己充麵子辦流水席,卻讓戶部出銀子,張際將‘淩王’推了出去,讓他去拒絕楚王。
秦綰寧被受邀來了楚王府,她是初次來,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到了。
楚王府內雕欄畫棟,奢華精致的樓閣,假山流水,都讓人眼前感覺驚美。她被門人迎進府裏,又見正堂門前一塊空地,以白玉磚鋪就的,楚王真是富裕。
進去正堂就聽到許多恭維的聲音,三歲大的小孩子瘦弱,身上穿著錦繡華服,寶藍色衣裳不大合體,這是沒養得好。
“淩王殿下來了……”
“淩王……”
眾人都轉過身子,朝著秦綰寧行禮。秦綰寧慢步走進去,楚王抱起孩子,“淩王也來了,福寧郡主呢?也該見見小哥哥。”
楚王很高興,一掃往日的頹靡,唇角都是喜不自禁地翹起。
秦綰寧笑意端莊,麵帶溫和,瞧了一眼孩子,不好看,沒有珠珠養得好,更沒有珠珠臉蛋白嫩,她回道:“珠珠在長公主那邊。”
楚王卻很得意,聽著眾人恭維的好話,秦綰寧掃了他一眼,若是珠珠回到他的身邊,他會不會高興呢?
想不明白,秦綰寧索性不想了,走到一處坐下,她想起燭台的事情,趁著眾人不注意去看了一眼。
很尋常的燭台,並無特殊的地方,她皺眉,禮部做事真不長腦子。
她搖搖頭,將燭台放回原地,一側的禮部尚書走來,“淩王殿下在看什麼?”
“看燭台。”秦綰寧笑著應付。
禮部尚書沒有明白‘淩王’的意思,他也看看兩眼,拿起來端詳一陣,底部有宮廷製造的字眼,“這是宮內打造的。”
“是嗎?可你們禮部還拿了十兩銀子呢。”秦綰寧笑吟吟地說了一句。
她語氣溫軟,神色如常,聽話的禮部尚書卻大變臉色,“您、您說笑了。”
“本王以為去市麵買呢,你們禮部欺負本王不懂章程,宮廷製造的東西問戶部要錢,宮裏再問戶部要錢,一來二去,燭台的銀子造價可就很高了。”秦綰寧輕輕說了幾句,不等對方想推辭就離開。
或許對方在想,不就一燭台、不就十兩銀子,她為何就抓著不放。
知微見著,燭台的事情放大,就能看見許多陰暗。
楚王府很熱鬧,後院裏坐滿了人,有許多普通百姓在吃酒,這是楚王特意找來的,三日的流水席昭告天下:他有兒子了。
快到開席的時候,帝後坐著龍輿來了,內侍捧著賞賜走進來,玉器擺件、上等貢緞,還有稀有的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