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診脈都診錯了,然而再三判斷之後他終於不得不確定一個事實。
大梁最負盛名,最年少有為的常勝將軍,居然是個女子!
饒是吳太醫這些年在宮中鍛煉出一副沉穩氣度,這時候也忍不住心頭狂跳。他詫異的睜開了眼睛,隻是還不等他說些什麼,就聽旁邊長公主說道:“吳太醫,阿沐她傷勢如何?”
聽到這個稱呼,吳太醫意識到什麼,眼皮頓時抽[dòng]兩下。他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安陽,對上的就是一雙暗含威脅的眸子——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長公主定是知道徐將軍的秘密,這才特意吩咐找了他來,而且頭一個將他推出來診脈。
吳太醫腦袋裏亂糟糟的,意識到自己在宮中安安穩穩幾十年,終於還是遇上事了。索性太醫本就是高危職業,從做太醫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當下定了定神,又偷偷將手心裏的冷汗在衣袖上擦了擦,然後表情鎮定的開口答道:“殿下稍待,容臣再診診。”
安陽便知他識趣,提起的心也因此放下了一半。另一邊徐家的大夫也很有眼色,眼見著局麵還未失控,忙上前借著吳太醫診脈需時的借口,與太醫們說起徐沐的脈象來。
吳太醫診脈果然用去了不短時間,除了診斷脈象用去的時間之外,更多的還是用來鎮定心神了。過了許久他才再次睜眼,臉色倒沒有之前那樣難看了:“徐家軍中的毒可解,隻是解藥中還缺一味藥,那藥是西域的貢品,還得殿下回宮去向陛下求來才好。”
他話說得篤定,安陽聽了也放心不少,眉宇間都透著幾分喜意。旋即目光掃視了其餘太醫一眼,略想了想便開口逐客道:“吳太醫既然已有救治之法,那就不必勞煩各位太醫了。”
這話出口,太醫們神色都有些奇怪——做太醫的為貴人診治,最要緊的就是個穩字。哪怕自己有九成把握,也寧願謙虛些讓同僚們都診診,確定萬無一失才好用藥。吳太醫從前也是這樣謹慎的人,今日怎麼忽然這樣大包大攬起來,莫不是真為了在長公主麵前求表現?
吳太醫覺得冤死了,但安陽緊接著又說了一句:“徐將軍的毒還未解,吳太醫便先留下吧。”
眾太醫心中納罕歸納罕,但這樣的事能不沾也是好的,便都從善如流的告退了。
安陽向吳太醫問清藥名之後,也急著入宮求藥。隻是臨走前她也沒忘記讓人看著吳太醫,免得讓他跑出去亂說,或者偷偷稟告了皇兄也是一樁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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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沐中的毒不算烈,至少不是立刻就能要命的劇毒,但安陽也不敢耽擱匆忙就趕回了宮中。她一路跑去了宣室殿,見麵第一句話就是向皇兄求藥。
皇帝不是個小氣的人,更何況求藥的是他妹妹,用藥的是他的忠臣良將……皇帝當下便吩咐內侍總管去取藥,然後直接快馬加鞭,送去將軍府。
安陽求到藥便想走,卻被皇帝開口叫住了:“皇妹,天色已經不早了,你這是還要出宮嗎?”
天色確實不早了,幾番折騰下來已到了酉時。再過半個時辰宮門就要下匙了,這時候再出宮,今日肯定趕不回來了。而且安陽這些年一直居於宮中,在外麵連座公主府都沒有,滯留宮外的話今晚會在哪兒度過,已是不言而喻。
安陽瞬間就想到了這些,然而想到受傷中毒的徐沐,她還是有點控製不住腳,有些期期艾艾道:“皇兄,徐將軍是為了護我受傷,我,我想去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