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驚覺真相(1 / 2)

太醫院的一間房間裏。

“安禦醫,你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

一個年輕的醫士正在幫安晨換藥,拆開白布後,他驚喜地說道。

“多虧了公主殿下體恤,特意讓內務府撥了些冰塊來,否則這麼熱的天,傷口難愈合不說,還有潰爛的危險呢!”

那醫士眉開眼笑的,仿佛得了公主厚待的是他自己一般。

現在整個太醫院都知道公主對這位安禦醫另眼相看,現在安晨在太醫院的地位比太醫令還超然。

安晨淡淡掃了一眼那還在絲絲往外冒冷氣的冰塊,再看看自己已經有些結痂的傷口,沒有吭聲。

體恤嗎?別以為他困在這裏就不知道,寧月昭即將和蔣年大婚了。

他除了得到一盤冷冰冰的冰塊外,甚至連她的一次探望都沒有。

那醫士小心地替安晨上好了藥,纏上白布,叮囑道:“藥換好了,新愈合的傷口可能會有些癢,您一定要忍住。”

安晨依舊神色淡漠,依舊不言不語。

那醫士已經習慣了他這般冷漠的模樣,自己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告辭了。

待到人走遠後,安晨從床上坐起,拆開了剛剛纏好的白布。

他拔下自己頭上的檀木簪,狠狠地向才結痂的傷口刺去,挑掉了血痂後,傷口又變得血腥模糊。

整個過程,安晨麵不改色,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臂一樣。

處理完了傷口,安晨直接撿起之前的白布,仔細纏好。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晨回身看向來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站在門外的女子紅衣如火,梳著望仙髻。

正是寧月昭,她的眼中缺是濃濃的失望。

“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由別人轉述給我的話,我定會以為是有人在惡意構陷你。”

寧月昭一邊說話一邊朝他走來,她看了一眼安晨被白布纏裹的傷口,方才那猩紅刺目的血肉模糊還深深印在她腦海裏。

安晨抿唇不語,倔強地不開口。

寧月昭痛心疾首地看著他,從袖中摸出那本折子,丟給他,“本來這上麵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可是現在……”

安晨撿起砸到自己身上的折子,翻看了一下,他隨手把折子扔到一邊。

“你都認定了我的罪了,還說什麼,直接叫人把我抓去定罪吧!”安晨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賭氣的意味。

寧月昭也說不出現在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她彎腰撿起那本折子,道:“我不想叫大理寺的人來審你,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我叫人來讓你說?”

安晨緊抿的唇緩緩鬆開,淡淡道:“我自己說。典藏閣的事是我做的,和這折子上說的差不多吧。但是並蒂蓮的事與我無關,我不過是個小禦醫,哪裏有能栽贓兵部侍郎的本事。”

“你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的了嗎?”寧月昭的聲音有些抖,她突然覺得眼前一臉淡漠的人好陌生。

安晨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單純善良,溫柔到有些羸弱,讓她總是生出保護他的欲望。

可是現在他承認了,典藏閣的火是他放的。甚至他一手策劃陷害了兩個無辜的人。

剛才她又親眼目睹了他自殘,若不是她及時出現,不知道他又會搞出什麼事來。

“你把自己愈合的傷口又弄傷,是想做什麼?”寧月昭冷冷地看著他,既是痛心,又是失望。

安晨輕輕摸了摸自己被白布纏裹的胳膊,上麵已經滲出了殷紅的血跡,無所謂地笑了笑,“沒什麼,好玩。”

寧月昭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這是能玩的事情嗎?你難道想廢了這條胳膊嗎?”

安晨滿不在乎地道:“廢就廢了吧,反正也沒什麼用了。”

寧月昭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搖了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什麼叫沒有用了?”

安晨倔強地抬起頭,對上她焦急的雙眼,淡然道:“我的命是一個人救的,我曾經發過誓,這一生,我要守護她平安康泰,所以我拚了命去學醫。但是現在,她就要是別人的妻子了,我的存在隻會成為她的困擾,既然如此,不如就這麼廢了吧,反正以後再也不能為她把脈了。”

“你什麼意思?”寧月昭手一鬆,就要滑下他的肩頭。

安晨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我說,我做這麼多,就是因為我思念你成狂,我想你來見我!”

他的力道之大,讓寧月昭想抽回自己的手也不能。

“你糊塗啊!”寧月昭連連搖頭,“你可知道被你陷害的,也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那被燒掉的典藏閣裏的書籍和劄記,又是多少代醫者的心血結晶,重修藥典一事關乎百姓民生,你怎能為了一己私欲,如此妄為!”

安晨鬆開了她的手,眼中帶著幾分癲狂,“我的眼裏隻有你一人,我哪裏管的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