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因為周鬱努力工作,能力上漲,每天處理的麵粉數量超千斤,導致供貨量大大增加。

以往的貨商全部吃不下,所以中間人又介紹了不少新貨商來。

崔梅作為對外商務,得全權負責。

她立刻回到現實,恢復冷淡的樣子,將周鬱鎖在牆壁的固定鉤上,去地麵處理麵餅生意的事。

周鬱晃了晃手腕上的鎖,無奈道:「崔梅,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有必要這樣嗎?」

朋友?

崔梅停步,居高臨下看著她,道:「我沒有朋友。」

周鬱搖搖頭,坐地上閉目養神,倒也不是失望,隻是她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等了不一會兒,樓梯上傳來碰撞聲、腳步聲和男子哀求的聲音。

周鬱睜眼,卻是白血拖著兩個人下來。

他出走七八天,人變得更瘦更白,渾身壓抑著殺氣,彷彿繃到極致的皮筋,一碰就斷。

也顯得更妖異了。

被他抓住的是一對夫妻,女的是醫生,男的是護理,年齡均在五十歲往上走,應該接受過災變前完備的醫學體係培養。

他們都覺醒了能力,但級別非常低,無法反抗。

為了保命,男護理一直耐心地勸說白血:「你不要衝動,不要緊張,也不要焦急,什麼事都好說。」

女醫生鎮定很多,見到整潔明亮的病房後,道:「你既然有這麼好的病房,那事情就還能商量!」

提起病房,男護理的眼睛開始放光,懷念地觀察各處,在看見完備的器械和乳膠手套等等之後,禁不住道:「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居然已經有新的貨流通了。」

白血顯然也被周鬱的工作成果小小震懾了一下,緊繃的臉鬆了鬆,但依然煩躁地指著病床上的少女道:「少廢話,立刻治好她!」

女醫生和男護理保命要緊,立刻在裡麵忙碌起來。

白血站在病房門口,直勾勾地盯著病床上的少女,明明是凶悍的惡徒,卻顯得異常脆弱。

周鬱見他太陽穴鼓脹,呼吸也急促,道:「你應該休息一會兒。」

白血惡狠狠地瞪她一眼,諷刺道:「本事不小,居然讓崔梅幫你話,讓放你上去見陽光!我再晚回來幾天,這裡的人是不是都要被你拉走了?」

周鬱立刻打抱不平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崔梅,她怎麼可能丟下你和妹妹走?若真有這個心,又何必等到現在?我隻是告訴她中州開始重建,以後會有醫院,也會有醫生而已。」

繼而道:「你這麼偏見,一定沒朋友,一定嫉妒我人緣好吧?」

白血銀白色的瞳孔在燈下發光,裡麵的殺意更盛。

周鬱第一次直麵如此純粹的黑暗,渾身寒毛倒立,不斷在心裡祈禱,曾昀光,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

曾昀光揭了麵具,露出年輕俊美的臉,扮成個司機,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睛看著下麵的耗子表演。

他們一行人,既利用秋野的精神網絡追蹤,又收集南方市場糧食價格變動。

基礎口糧變化不大,但在高價糧的供應上,突然出現了超額。

循線而去,黑市商人居然說貨是從北方來的,秋野不信,直接腦波捕捉信息,輾轉了四五個中間人,終於追查到一個叫桂城的南方小城寨。

此刻,耗子金牙大刀,腰纏蟒皮,紙鈔塞了滿口袋,正和桂城的負責人崔梅交涉。

而他們開的大貨車上,掛了某西北省某市運輸車,實則是某個黑市路線的遮掩。

曾昀光將一根細如髮絲的鐵絲從車底落下來,鑽入泥土之中,陡然化為萬千,向城的方向快速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