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個小盆,把青椒裝在裏麵,放在水槽中挨個洗,水放得有些大了,落在青椒上,濺了點到他的襯衫上麵,涼涼的。

溫飛潯瞥了一眼,在抽屜裏翻了一會兒,找到一條黑色的圍裙,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戴在江遇身上,後背貼得很近,溫飛潯的手拉著圍裙的繩子,慢慢地繞過江遇的腰,在他身後係了個活結,指骨隔著薄襯衫,時不時地刮蹭在他的後腰上。

這種程度的身體接觸對於江遇和溫飛潯來說,其實並不算多親密,但配上廚房這個場合,以及係圍裙一起做飯這個情景,就莫名地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莫名地曖昧,也莫名地令人心動。

溫飛潯的手突然伸上來,把江遇的腦袋往右側偏過來了一點,從江遇右邊肩膀探頭過去,胸膛也貼過去,嘴唇精準地吻住。

江遇動了動身體,轉過來了一些,也沒掙紮,放鬆著身體,無比配合地將這個繾綣纏綿的一吻完成,待到溫飛潯退開時,勾著嘴角問:“我們在幹什麼?”

“接吻。”

“那你是以什麼立場做這件事的?”江遇笑意更濃。

溫飛潯輕哼了一聲:“你是我綁來的,是我的人質,我想對你做什麼都行。”

江遇笑開了:“三觀不正啊溫飛潯,你該接受思想教育。”

“那你也可以定義一個正常的關係來解釋剛才這個行為。”溫飛潯忽然道。

江遇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幹脆利落地答應:“可以啊,我是願意的。”

願意形成一個可以接吻的正常雙人關係。

他說完這句話後,卻見溫飛潯陰鷙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他好長時間,最後又沉著臉走開,側臉的線條冷凝銳利,光暈在身側打轉,卻仿佛滲透不進一點溫度。

江遇無聲地歎息——他的確是願意的,也是真心願意的,奈何溫飛潯已經不信他了。

晚飯做好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窗外夕陽正好,天際一片壯麗的落霞,像放了一把火,將大麵積的血液都給燒得蒸騰起來,美得驚心動魄。

江遇托腮坐在飯桌邊,欣賞著這樣的景色,隨口說了一句:“想喝杯血腥瑪麗。”

溫飛潯坐在對麵,抬頭望他一眼:“等會兒晚點調。”

江遇遲鈍地轉回頭:“你還會調酒?”

溫飛潯垂下眼:“嗯。”

“厲害啊……”

這頓飯的味道也十分不錯,都是簡單的家常菜,但看得出來是得到了那家私房菜館真傳的,每樣都做得非常爽口,饒是江遇沒什麼胃口,也在溫飛潯那兩道能殺死人的目光下吃了一大碗飯。

他忽然想起,溫飛潯在香川的時候說過,想回北城和他一起逛超市,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人大概就想和他一起做一些日常的、充滿煙火氣的瑣碎小事,平淡也溫馨,就仿佛兩個人已經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樣。

那今天跳過了逛超市這一項,直接一起做飯,算不算也完成了溫飛潯的願望?

做飯的主力是溫飛潯,江遇本想包下飯後的洗碗一職,卻被溫飛潯直接交給了洗碗機。

他無聊地逛回到臥室,看著房間裏兩個陌生的行李箱,蹲下去都打開,左翻翻右翻翻。

溫飛潯的‘綁架’行動看上去是準備充分了的,到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房子裏明顯沒有人常住的痕跡,但該有的設施和日常用品都一應俱全,礦泉水的日期都是新鮮的,房間裏還有足夠的新睡衣和家居服。

箱子裏是一些更私人和更常用的物品,如筆記本電腦和平板以及書籍那些,他翻了一會兒,沒發現自己想找的東西,看了眼放著的筆記本電腦,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

站起身來後,驀地發現溫飛潯抱臂站在門口的身影,他嚇了一跳,蹙眉道:“你怎麼走路都沒聲兒的?這段時間潛伏在劇組裏的,悄聲無息的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