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喝了,疼得厲害嗎?”
江遇垂眸看著杯子不說話,也不接。
“……你是小孩兒嗎?喝藥還要人哄。”溫飛潯看他失神的樣子,心裏驀地有些緊張,語氣也嚴厲了許多。
但江遇不為所動,溫飛潯又靠過去,偏頭去觀察他的表情,心頭躥起一簇火,惡作劇地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那要怎麼哄?這樣嗎?”
江遇緩緩抬眼:“有用,再來一次。”
“……你給我喝藥!”
溫飛潯剛厲聲喊完,就被江遇突如其來的吻堵住了嘴,呼吸一窒,手裏的杯子輕晃了幾下,藥水差點灑到床單上。
他看著江遇近在咫尺的、顫動的濃黑眼睫,另一隻手在空中停了半秒,伸過去按在江遇的後頸上,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察覺到手心的汗濕,才蹙眉退開,扯紙擦拭了江遇身上的冷汗,冷著臉逼人喝下苦澀的藥汁。
溫飛潯被暖光照著的耳廓有些泛紅,隻是沒被江遇看到。
喝完了藥,江遇又沉沉睡下,今晚沒有做那些光怪陸離的夢,雖然還是睡得不夠安穩,但總算完整地睡了一晚了。
大清早睜眼時,身旁已經沒人了,臥室門是關著的,但外麵傳來了隱約的說話聲。
江遇起身扒拉了幾下頭發,穿著睡衣開門走出去,門外的兩個人聽見聲響,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他。
除了溫飛潯,還有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四十歲左右,看著十分精壯,見他出來後,主動笑著跟他打招呼:“江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啊。您是……”
“叫我老李就行,我是負責送菜上來的,江先生你喜歡什麼菜類肉類,或者缺什麼,都可以告訴我,我每天上山的時候給你們帶過來。”
“哦,這樣啊,好,謝謝。”
門外那條唯一的路上停著輛越野車,廚房裏還有堆著的一些袋子,每個都裝得滿滿的,溫飛潯正在整理,老李在幫著他。
江遇看了他一會兒,開口道:“早上好啊,飛潯。”
溫飛潯手上動作微頓,抬眼,目光在江遇眼底的淡青色上停留了一瞬:“餐廳桌上有早餐,去吃。”
“你做的嗎?你幾點起的啊?我都沒感覺到。”
“就早你十幾分鍾,今天的早餐是李叔帶來的,”溫飛潯對老李道:“明天稍微晚一點送東西來都行,早餐我自己做。”
“我也可以做,”江遇插話,“我會煎蛋,還有煎香腸,火開小一點的話,不會弄糊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餐桌那邊,看到桌上的東西時,腳步微微停滯。
桌上放著一束新鮮的玉蘭花,上麵還掛著小顆的晶瑩水珠,花瓣是玉白色的,幹淨脆弱,一朵的大小正好能被攏在手心裏。
每天一束花,在中斷了一個多月後,似乎又開始了。
他扭頭看了眼溫飛潯蹲在地上的背影,心裏的一塊兒地方好像軟塌了下去。
桌上的早餐看著都是平時常吃的,但種類很多,就算是不愛吃早飯的人,大概也能選出幾樣喜歡吃的東西。
江遇看看花,又朝四周看了看,旁邊的房子後門也能直通外麵,多走幾步就是樹林裏,這片樹林應該被有意地維護過,樹木枝葉茂盛,並且還有不同之處,有些樹的葉子形狀很漂亮,撿幾片看著的話,並不比花差到哪裏去。
而且這草地上也有好多野花,江遇想,他沒辦法讓人天天送花上來,但他說不定可以每天就地取材,也送些好看的東西給溫飛潯。
他腦子裏這樣想著,回過神來時,已經從後門走出了屋子,進到樹林裏去了。
這兒的葉子也確實好撿,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搭配在一起後,一點都不俗氣,反而別有一番風味地好看,晨光穿透樹葉的罅隙,零零散散地落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