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台邊的人偏過頭來,神情有些茫然,看到他後才略略地驚訝了一下:“我沒幹什麼啊。”
“你拿著刀幹什麼?”溫飛潯慢慢朝他走近,伸出手,呼吸都不敢用力,“把它給我。”
江遇看看他,又低頭看看手裏的刀子,似乎明白了他的擔憂,頓時啞然,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我沒想要自殺,或者自殘。”
“我知道,我知道……”溫飛潯的鼻子有些酸,慢慢走到了江遇的麵前,“但我不喜歡你玩這個,還記得我昨天說過什麼嗎?你是我的人質,所以我不喜歡的行為你就不能做。”
他把手攤開,放在江遇身前。
江遇低頭看著,視線有片刻的滯澀和失焦,但幾秒後還是把刀柄放在了溫飛潯的手心裏,嘀咕道:“你不是這麼說的,明明說的是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嗯,你說得對。”
溫飛潯收攏掌心,肩膀貼過去,從輕到重地緩緩將江遇抱緊,半張臉埋在江遇的頸窩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平生第一次有了這麼強烈的失而複得的感受,像死而複生,死寂的心髒這才漸漸複蘇,開始狂跳起來,讓他有些腿軟,有些頭暈。
“你是不是被嚇到了?”江遇環著他的腰,情緒很低落,“飛潯?我沒有要傷害我自己的意思,你相信我。”
“……不,你騙過我,你的信譽度太低了。”溫飛潯抱著人不放手,他覺得自己似乎也病了,精神病,江遇剛才要是做了什麼的話,他大概會直接瘋掉。
江遇歎氣:“那我保證,我從今以後都不會再騙你了,行嗎?”
“那你說,你拿刀是想幹什麼?”
“我——”
江遇的腦子忽然空白了一瞬,他拿刀……似乎是因為想起了在海邊小屋裏拍戲時的那把刀,或許是夢到了,然後他醒了,忽然就特別想再見見那把刀,隨後他走到廚房裏,拿起了這把長度相似的水果刀。
接著又想了什麼來著?
他記起拍戲時紮進項樂歌身體裏的時候,刀子已經換成了伸縮的,可刀尖的弧度看起來都差不多,就想試試這把刀的刀尖,他也確實用指尖去戳了戳。
江遇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舉起手指一看,左手的無名指指腹上有一個小口子,邊上糊了些血。
他開始抑製不住地心慌。
“說啊,”溫飛潯扣緊他的背,“說你想做什麼?”
“說……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忙了。”
溫飛潯鬆開他,江遇偏頭對上他的眼睛,笑得有些無力:“需要你幫忙看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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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自然還是一起睡的,白天在廚房那件事之後,溫飛潯對他的看管幾乎到了病態的程度,走出視線半秒都會緊張,就差拿根繩子把他栓起來了。
但江遇並不覺得太難受,也不排斥,其實從很早之前他就發現,有溫飛潯在他身邊時,他的精神都能放鬆一些,會覺得跟這個人呆在一起很舒服。
這很玄妙,但世界上大概就是會有這些古古怪怪的事情,有‘緣分’、有‘命中注定’、有‘天生一對’。
有溫飛潯在他旁邊,睡眠質量雖說不算太好,但也不會太差。
起床的時候,他感覺到脖子上似乎吊著個什麼東西,像墜子一類的。
他順著摸出來,驀地怔住。
項鏈是兩條,一條上掛著他上次還回去的護身符玉牌,另一條上是一個不規則的墜子,細看模樣,有點像一顆小心髒,隻是中間有一點奇怪的凹陷。
他摸著材質,覺得有些熟悉。
溫飛潯坐在他身側注視著他。
江遇的眼眶微微發熱:“這個玉牌,不是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就是因為重要所以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