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受蠱雕控製,才為我所用?哈!”
容少微生性要強,自入道途起,他強烈的企圖心便不停在和這個混沌的,在他看來藏汙納垢的現實衝突。
他無法忍受明明不如自己的廢物,卻享有著比自己還高的待遇,更不滿於天師虛有其表的地位。既然這世道,弱肉強食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那有能者就該得到更多!
或許離命運最近的人,都格外容易生出反叛的精神。越了解命數天定的不可違逆,人心中的不甘,和觸手可及、以為能將天命拿捏的輕狂,就越使人陷入瘋狂的境地。
於是,在玄術一道天賦異稟的容少微鋌而走險,開始研習更危險的術式,將巫蠱之術融入大司命術,以期打破道則的某些界限。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玄術是從生到死的觀測。
巫蠱是死而後生的延續。
天師一脈命薄福淺,他容少微就偏偏不信邪,要試試能不能打破這命運!
中年男子仰頭哈哈大笑:“長風的事,不過是經年累月的爆發,真正顛覆你沈氏一族的,正是你們自己!”
他笑得放肆恣意,胸腔不斷震動,但這種不顧傷勢的行為,很快就讓他嚐到了苦果。
容少微抑製不住地咳嗽起來,喉管裏的血隨之噴湧而出。
“那是他咎由自取!”沈柯怒道:“我隻知你師徒二人秘密合謀,趁我父不備,將其製作成供你們差遣的傀儡!”
“還……還借他的手,將他昔日看重的親人、後輩,都……都!”
沈柯深吸口氣,道:“你們都說我父親嫉妒賢能,可當晚的情形就隻有你們二人知道,他已經永遠開不了口了。”
想到自己和一個傀儡相處十年,竟若無所覺,他恨不能回到過去,把自己揍醒。
沈柯:“沒有人證,還不是你紅口白牙一張嘴隨便說?我問你,還有你,”
他一指燕長風,逼問道:“你們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你們問心無愧嗎!”
燕長風幽幽道:“同人不同命,我若不反抗,便隻有淪落成泥的下場。而若說有愧,那也在劍宗。”
他看向方輕鴻:“雖為時勢所逼,但劍宗七名長老,的確因我而死。”
幾乎在同時,方輕鴻持劍的手一動,太初劍毫不猶豫地,割開了容少微的咽喉。
漫天飆飛的血雨中,是燕長風朦朧的微笑。
他眉眼柔順,頷首而立,是一副最完美的受馴服姿態,但他的眼睛——如今的方輕鴻終於能找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那是種詭異的,戴了層假麵般的僵硬感,仿佛他如今所展現出來的任何一麵,都隻是他生而為人,所需的皮囊。
而容少微的死,也是他所期待的。
天師占測不了自己的命數,可朝夕相處百多載,知子莫若父。
容少微瞬間明白了一切,他勉力抬手,瞪大眼睛指著對方:“你……你……”
話音未落,靈台熄滅,氣絕而亡。
而容少微的未盡之語,讓方輕鴻感到脊背發寒,不得不有了猜測。
他凝視著燕長風,像在凝視一具生來便是惡的化身。比起駁雜的欲念,純粹的惡往往更讓人毛骨悚然。
他以種種行為,誘發人心底的惡念,從而達成了如今的局麵。
不。
燕長風隻是不像個人而已,可能在他心裏,甚至都不覺得自己所得有多麼過分。
“沈柯,殺了他!”方輕鴻驀然回首,高聲道:“他才是顛覆太微垣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