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1 / 3)

雲深抱著哄,卻還是一到他的懷裏就乖巧得不行。時錦勾著她的手指逗她,非要惹得她咿咿呀呀地出聲才肯罷休。

管家在這時快步走來,稟報道:“相爺,夫人,薛女醫來了,在花廳候著呢。”

顧雲深點頭“嗯”了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時錦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一愣。

薛女醫正是回春堂的正骨高手,時錦回上京以來,腿傷皆是薛女醫在看。

她幾乎立時便明白了顧雲深的用意,恐怕還是覺得她雙腿恢複得太慢,想趁著這個閑暇再讓薛女醫診一診。

早在去靖州前,時錦就和薛女醫達成了共識,並不怕她會出賣自己的腿傷。可她一直在顧雲深麵前都是排斥看腿的態度,如今乍然改變,恐惹他懷疑。

時錦抓緊了衣裙,有些不情願道:“你怎麼又讓薛女醫來府了。”

顧雲深柔聲安撫她:“就要入冬了,阿沅的腿還不見好,我有些擔心。阿沅再讓薛女醫診一診,趕緊養好腿傷,待到年節封了禦筆,我就能帶著阿沅去別處玩兒,免得你總是在府裏悶著。”

不得不說,顧雲深很是了解她,這個條件,確實讓她心動。

可是她的腿並非是能輕易治好的,回春堂的正骨高手都束手無策,哪是說站起來就能站起來的?

能瞞這麼久已經實屬不易了。有一瞬間,時錦幹脆就想將事實和盤托出,可一想到他去嶺南的那一夜,正好是她斷腿的那一夜。這讓時錦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開口。

顧雲深的眼神並不帶壓迫,反而溫和沉靜。

時錦與他對峙片刻,不情不願地喊了知蕊一聲,叫她推著自己回寢居。

約莫是他連續兩次因為腿傷在時錦這裏栽了跟頭,這一次,他識趣地沒有提出要進去旁觀,隻是照舊在屋外守著。

這大大方便了時錦。

薛女醫給她檢查著腿傷,壓低聲音道:“上回和夫人辭別後,我查了許久的醫書,發現夫人的腿,並非沒有治愈的可能。”

時錦早已經接受了自己會坐一輩子輪椅的事實,即便上回答應讓女醫找找辦法,也不過是看她對醫術認真,這才容她去試,心底裏對治愈從來是不抱希望的。

女醫這番話,於她而言,著實是意外之喜。

時錦強壓住心中喜悅,不敢置信地朝她確認:“你的意思是,我還能站起來?”

女醫認真地點了下頭,“夫人的腿傷雖說算是沉屙舊患,可因著從未間斷地按摩,始終維持著筋脈生機。尋常大夫之所以不敢輕易醫治,乃是因為患處有碎骨,倘若接骨不慎,極易導致傷勢惡化。嚴重時,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草民才疏學淺,自然也不敢輕易下手。”

女醫說著,有些慚愧地低下頭。

時錦掐了下手指,竭力冷靜問:“那女醫所說的能站起來是——?”

薛女醫頓了下,解釋道:“草民在翻醫書時,偶然間發現了師傅的手稿。師傅手稿中,曾經記錄了幫人續骨的診例。診例的情形,和夫人如今的情形相差無幾。草民雖然束手無策,但師傅定然有辦法。”

時錦抿了下唇,下意識摸了下腿。

薛女醫道:“夫人放心,我師傅醫術高超,正是接骨的大能。倘若她能施以援手,夫人能然能夠重新站起來。我已經寫信給師傅,請她速來上京。”

頓了下,薛女醫猶豫道,“草民隻是怕,師傅雲遊四海,恐怕難以及時看到信。”

能有確切的可以站起來的希望,時錦已經很滿足了。

她早已不再奢望能夠重新站起來,女醫這一番話,讓她極為喜出望外。

時錦感激道:“勞女醫費心。”頓了下,認真道:“女醫大恩,時錦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