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女醫靦腆道:“本來是想等師傅的回信到了,再和夫人說這件事。不過如今說了也無妨,夫人隻管等好消息。”
原本空中樓閣的奢望忽然能夠觸手可及,時錦饒是強自冷靜,還是沒忍住紅了眼圈。
顧雲深向女醫詢問完病情,再進來時,登時被她嚇了一跳:“好端端的,阿沅怎麼哭了?女醫不是說傷勢在好轉嗎?”
真相定然是不能如今告訴他的。
時錦吸了吸鼻子,心裏給女醫道了個歉,麵上故作委屈道:“可是女醫按腿的手法太奇怪了,腿疼得緊。”
顧雲深虛驚一場,沒想到是這樣啼笑皆非的理由。他鬆了口氣,笑道:“阿沅一直抗拒女醫來檢查,就是因為這個?”
時錦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控訴地看著他,“這個理由難道不重要嗎?”
沒等顧雲深開口,時錦舊事重提,又問他:“你今日沒說的其二一則,是不是按著我的意願為我出氣?”
這話問得突兀,顧雲深雲裏霧裏,不明所以地點了下頭。
時錦眼裏水汽未散,濕漉漉地看著他:“你今日欺負我了,你預備如何為我出氣?”
顧雲深知她怕疼,沒和她提前商量就讓薛女醫來府,她有些不快是情理之中。於是從善如流地問:“阿沅想要如何?”
時錦伸手指了指門外,認真道:“你今晚去睡書房。”
顧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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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腿傷可以醫治的消息,時錦並未瞞著知蕊,當晚便將薛女醫的話原封不動地複述給她。
這消息簡直比天降橫財還讓知蕊震驚。為了治好姑娘的腿,她們已經見過太多的搖頭、聽過太多的“無能為力”。乍逢轉機,知蕊大喜過望。
這喜悅經過一個晚上的過濾,仍舊在知蕊心中盤亙不散。
翌日清早來給時錦梳發時,眉眼帶笑,喜不自勝。
時錦從她的動作和輕快的腳步中,能清晰地察覺到知蕊不加掩飾的高興。
她剛想提醒知蕊收斂些,話還未問出口,眼珠一轉,狀似不經意地提起:“深秋桂花濃,聽說醉仙樓的廚子頗有巧思,今日新研製出的桂花糕頗受歡迎……”
這話一出,知蕊登時就明白了她的意圖。
果不其然,時錦感歎後提議:“我想著——”
“姑娘什麼也不想。”知蕊不假思索地拒絕。
“……”時錦有些不服氣,“齊嬤嬤被趕走,我的腿也有了治愈的希望,雙喜臨門,難道就不配買些糕點慶祝一二嗎?”
知蕊不為所動,提醒道:“姑娘前日趁我不備,偷偷用了六塊馬蹄糕。近幾日的糕點份額都被你那天預支完了。”
時錦:“……”
時錦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又有些不甘,掙紮著控訴:“好知蕊,咱們別那麼心如鐵石好嗎?這麼多好消息,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不能。”知蕊鐵麵無私,堅決不被她的外表迷惑,“姑娘撒嬌尋錯了人。相爺吃姑娘這套,我可不吃。”
時錦:“……”
時錦又是一噎,隻有在有商量餘地的事情上,顧雲深才吃她這套。吃甜口糕點這樣的原則性問題,哪怕她嬌聲軟語到自己都心軟,他也決不退讓半分。
連七夕夜要表意,都不肯讓她多吃一口甜食。
可以說十分的冷漠無情了。
提到顧雲深,知蕊才後知後覺地問:“姑娘不是甚為想念相爺,怎麼又將他趕去書房睡了?”
時錦垂頭耷惱地歎了聲氣:“這不是心裏有鬼嗎。”
知蕊不解:“因為瞞著相爺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