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長大了不少,已經是個少年樣子,但在沈馥眼中,他還是個孩子樣,說起老成話來,讓沈馥忍俊不禁,隻好敷衍道:“看你表現。”
一晃倆月過去,沈馥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這下沈令儀再也找不到阻攔的借口了。
“姐姐,我想回平州了。” 沈馥臉上全寫著認真,一點兒玩笑的語氣都沒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一回,出乎沈馥的意料,沈令儀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一臉的為難,欲言又止。楊翎就立在她旁邊,兩人麵麵相覷,交換了個眼神。
沈馥的心不住地往下沉,急急問道:“怎麼?出事了不成?”
“倒也不是。” 沈令儀連忙安撫他,“你看這個,才送來的信。”
沈馥連忙接過來,他本以為是電報,誰知道真的是信。柔軟的白宣,力透紙背的墨跡,是陸既明的筆跡。
“阿馥,見信如晤。信輾轉送達時,南方估計已有春意,請你務必好好待在南邊養傷,勿要北上。戰事未平,情況未定,我雖困於囹圄,但日日悠閑,身體康健,唯一所念便是你的傷。萬望珍重,來日再見。”
短短幾行字,沈馥來來回回地看,仿佛要從字裏行間、橫豎撇捺中看出端倪來。
為什麼要寫信,為什麼困於囹圄,來日又是哪一日。
楊翎斟酌著說道:“送信來的人也不清楚,說是經了好幾手,不知信從哪兒來,說要是回信,交給他就行,他往回遞。這麼折騰,估計是怕電報不安全。”
沈馥的眉頭還是緊皺著。
如今北伐雖未結束,但嚴一海已露了敗相,陸既明早早就向鄭肇投了誠,鄭軍如今能占上風,陸既明也出了不少力,鄭肇總不該反咬陸既明一口,怎麼陸既明還如此小心翼翼。
沈馥是關心則亂,眉頭緊鎖,楊翎隻能繼續說道:“我去一趟吧。”
這下,沒有人有異議,這是最好的選擇。
事不宜遲,楊翎是連夜出發。等他走後,半夜三更,沈馥的房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他拎了個藤箱,探出頭來左右張望,一步邁出去,便踩到一個軟軟的東西,嚇得差點叫出來,定睛一看,昏暗中坐在地上瞪著他的人不是小阿還有誰。
“你怎麼在這兒?” 沈馥小聲說道。
小阿氣憤地說道:“就知道你要偷溜,這幾天我都睡你門外呢!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你和我說好了的,必須得把我帶上......”
當時答應時怎麼料到如今的境況,楊翎去了,沈馥自己按捺不住也要去,小阿是必定要留下來看家的。
“怎麼能留姐姐一個人。” 沈馥壓著聲音耐心勸道,“再鬧起來,咱們倆誰都走不了。”
他說得有理,小阿猶豫了,低下了頭,牙咬住嘴唇,想了半天,最後說道:“哥,你到平州後,能不能幫我...... 幫我探聽一下秦大哥的消息......”
他們離開平州時,秦雁傷重,生死未定,小阿一直沒放下心來。
沈馥鬆了口氣,說道:“這是自然。”
第二日,沈令儀是打著哈欠醒來的,眼下發青,她去敲沈馥的門,打算喚他起來吃早飯時,敲來敲去都沒把門敲開。
她臉色一變,推開門,房間裏空空如也,她再看,發現衣箱裏少了幾件衣服。她又氣又急,連忙敲開了小阿的房門,小阿就睡在沈馥隔壁,夜裏有動靜,必定聽得到。誰知道,門一敲開,小阿也不等她問,連連搖頭:“我什麼都沒聽見!”